“……怎么办?拆它?推它?市政斧为难、区政斧为难,外省市那些投资来江陵市的唐商后代有不同意见,要不要考虑这些?拆了推了会不会伤了那些人的情感,伤是肯定要伤的,因为城市要发展,要进步,市委市政斧要从全局考虑,一些和唐商后代打过交道的老干部、老党员含着热泪向大局让步,谁也阻止不了社会的进程,谁也阻挡不了时代的跨步……”
“……所有这些问题都可以解决,它们都不是问题,可以拆、可以推,拆了能重建、推了能重盖,危房可以变新房,破败可以换新颜,问题是谁来做,怎么做,做的人要不要赚钱?政斧在这里面充当什么样的角色?承包商又在充当什么样的角色?监督有没有到位?安置案有没有问题?参与老唐巷工程的每一个人具不具备责任心?从社会、从民生、从原则、从良心、从法规、从政策、从一切合情合理的角度出发,这些……城区的领导都考虑了吗?”
几个人走了大半圈,唐生的声音渐渐高了,亮了,也怒了,宁氏双姝的脸色也变了。
四周不少人都驻足望着这个前几天发飙砸了唐煜大奔驰的少年,他又和谁拧上劲儿了?
突然唐生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冷然望着宁欣,用很深沉的目光盯着她。
“……欣姐,回家去问问你那个当区长的老子,政斧可以不作为吗?区长可以不作为吗?别怕头上的乌纱帽给人家摘去,公道自在人心,老百姓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怕得罪这个,怕得罪那个,当初就别当官,缩在区政斧里对民情不闻不问,只会坐着听报告,只会计较个人的得失成败,累不累啊?我是还小,还是个孩子,但我知道一点,老唐巷的折迁安置案要是闹出事件,城区政斧难辞其咎,书记、区长统统的第一个给人家摘下顶子去承担责任。”
“……区长的车我现在不敢砸,等他变成平头百姓时,我领着老唐巷几十户人去晃他家玻璃,你就回去和你爸这么说……其实这些纯朴的老百姓对官老爷没太大的要求,就是想面对面的和官老爷们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但这比登天还难……你们走吧,我这个穷鬼中午没饭招待你们,今天你们是钦差,所以我摆这张臭脸,改天换了身份再来,我热情招待你们!”
说到最后唐生脑海中再一掠过了唐老头和老太太给活埋的一幕,他眼眶里蕴足了泪水,但强忍着没让它滑掉,紧握唐瑾的手拉着她转身走了,只留下怔怔的宁氏双姝和一街唐民。
宁欣被唐生的这番话深深震撼了,少年的话不是出自少年的口,他的谈吐太多成年人也比不上,他脑瓜子里这些东西不该是他所有的,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那股浩然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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