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君若是往天外,隋观必居于青池渌语天,不敢入现界,更不可能入江南。’
‘说明…天外几个真君早已经打完了!那位多半已经回到渌语天去了!’
一旁的李绛迁、李阙宛都是刚刚赶来,这绛衣男子面色阴沉,语气中尽是阴冷:
“传闻这位乃是大真人,不但是紫府之中修为登顶的存在,跟脚更是不凡…秋湖真人…已经不得自主了!”
‘难怪多月以来,一直不见宁婉…诸位太阳道统估计还以为她在养伤!’
李阙宛却思虑了片刻,低声道:
“若是隋观真人归来…再怎么样也是太阳道统的人物…如今正值南北对峙之期,孔家之事不分明,他的立场更重要了。”
李周巍不置可否,只听着李乌梢把话讲完了,答道:
“只是辛苦你了…这样危险的事情…一路赶回来。”
李乌梢沉色摇头,这才见李周巍眼中闪过一丝疑虑,答道:
“早年就有猜测,这位隋观真人与东方合云相似,如果不是什么神通变化、法宝化身,至少也是一味渌水化形,已经不知道成神通后有多少岁月…神通之中也是独一档的,是有阻止南北之事的能力,可寄希望于他,倒还不如去考虑迟步梓。”
“如今看来,多半少了个能出力的宁婉,连青池宗都未必肯站在太阳道统一边。”
众人默然,李曦明道:
“只是不知道诸家是否晓得。”
李周巍眉宇间闪过一丝疲惫,讨论渌水、隋观之事实在危险,几个小辈不宜参与,与自己这位叔公对视一眼,先把李绛迁、李阙宛遣下去,这才道:
“青池撤去人手,缩减弟子的事情,我早有听闻了,本以为是秋湖真人变动人手,以备司元礼突破,如今看来,应当是隋观的意思…”
两人摸不透这隋观的意思,微微沉默,李乌梢却很心细,低声道:
“属下在宗内寻了一圈,没有收获,可经过坊市的时候,得到了当年迟家留下,描摹隋观真人的画像…如今带来了。”
‘坊市得到?’
这一点便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恐怕是与暗暗透露隋观归来的是同一批人,李曦明心中暗叹,点头道:
“此地毕竟无阵,且去洲上一看。”
李周巍却按住他,若有所思地道:
“就在这看。”
这妖物立刻站起身来,拎起袖子,从中取出一幅卷轴来,举至与自己等高的高度,这才将其中的丝绸扯开,便见摊开了一张画像。
画上的人静静立着,身材修长,眼角狭长,这白纸上只画了他一人,只是双眼的瞳孔未点,看上去空白一片。
神通、大能大多数都有些奇异,当年的【重明洞玄屏】几位真君都是没有面目的,仙人更是一个金色的圈来表示,紫府不画瞳孔倒也正常。
可这作画的人极为谨慎,身上的形体也仅仅是勾勒,连色彩也不涂,只在衣角点了点青,示意此衣为青色,应当是身着青衣配金穗,惯常的青池宗紫府的装饰。
而【隋观】二字也不敢写,两旁空荡荡,一字不提。
‘技艺倒是高超,隔着画都有股凶异味道。’
李乌梢身材并不高大,如此一举,伸直了手臂,略有些拘谨,好在立刻有一只善解人意的、白皙的手轻轻从他掌间接过,将画转过来,仔细打量。
男子盯着手中的画看了一眼,嘴角弯弯,满天的大雪顷刻之间有了停滞之意,定格在空中,成为了他的背景。
李乌梢依旧若无所察、恭敬地立在原地,那灰黑色的瞳孔之中倒映出对方青紫色的妖异眸子和满是笑意的脸庞。
便听着大雪中一声轻笑:
“司元礼太不用心了,我哪有这么凶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