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明心中情感略有复杂,他与几个兄弟不同,小时候好长一段日子都住在萧家…有几分难以言喻的情结:
‘那时我还小,孤独没有伙伴…唯有二三个仆人,平日里做完了功课,偷偷披一件蓑笠,迎着小雨就到江上去闲逛,还买了舟子的舟来游玩,捧着白银小炉饮酒…那样的时光…在湖上是没有的。”
“这百年修行里也再未有过。’
萧家是个清闲的家族,不比李氏事事都有人督查,玉庭与青杜固然是约束的利剑,却也叫望月湖上没有这种太平世道的安乐了——在一个心中含恨,终日图谋着复仇的家族里,享乐也是罪过,是不会有这样的太平的。
他只驾风下去,果然见到好几个萧家子弟在扫台阶,天空中洒着萧瑟的冷雨,李曦明问道:
“可是萧氏族人,望月李氏来拜访了!”
这群人见了他,有一个算一个都跪下了,便有一人急匆匆地告罪上去,便见一道遁光从山上飞涌而起,急切落到近前,显化出一老头来:
这老头须发皆白,相貌醇厚,一根木杖驻在手里,挂着零零散散的药囊,身上只一件单薄的灰衣。
目光温和,只是眸子微微红了,道:
“见过真人!”
李曦明忙托住,腾出一只手来,很亲昵地扶住他,只答道:
“师尊不必如此!”
此人赫然是师尊萧元思。
萧元思老得很早,也很快,他心中有结,终年无法释然,虽然生活上没有什么困苦,却始终沉溺于过去的痛苦,无法释怀,他没有什么成器的子嗣,在宗内也没有收徒,只唯独李曦明一个徒弟,见了他很惊喜,很快就笑起来:
“今时大不同,像个真人了。”
李曦明略有尴尬地摇头,只跟着老人上去,关切一二,却见萧元思抬眉道:
“我多年不在海内,却也能听那些消息,若有可能,我师妹的袁家…还是拜托真人关注一二…”
李曦明知道他总是惦记故人,安抚道:
“袁氏虽然出了些麻烦,血脉却还留存…虽不如往日显赫,却也不是坏事…”
萧元思默然点头,问道:
“真人所言甚是…我本也是要来找真人的,这些年来我心头总是反复想起一事…如今…青忽真人成就,总算是有了眉目,盼望着…打听到你师祖的消息。”
这么一提,李曦明心中有数了,师祖叫司元白,辈分上应当是司元礼的兄长,更是自家先辈的师尊,于情于理,也应当问一问,便记在心头。
三两句间,萧元思已经将他引至【猈儿山】,便默默退下去了。
高处同样设了一湖,漆黑如墨,山间有雪,一根通体碧玉的鱼竿支在岸边,山上的风明明大的很,鱼线如同精铁所铸,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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