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宣好像有些陌生地看了两眼自己这个孙子,见他的金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荡漾出一阵光华,筑基后期的修为让他的面庞在明光下显得有些朦胧了。
李曦明饮了茶,沉沉地道:
“二伯公虽然神弓善射,可落入青池手中,不见得能顾及家族,姑姑与曦治皆失踪于魔云之中,乌梢难保性命,北去不知有几人得归。”
他看着李玄宣的老脸,轻声道:
“紫府渺茫,明阳血统几百年才得着一个,定然要留住这血统,如狼也好,如虎也罢,纵是不类其父,也好过寻常之辈。”
李玄宣听得愣了愣,却不曾想这男人沉默了一息,继续道:
“倘若明阳太烈,还要叫李绛遨来,他虽不类人,兽也知交媾之事!多代多子,总有性情如人,天赋异禀之人!”
“你…”
李玄宣听得沉默起来,李曦明的话语并非没有道理,可这般落在他耳中冰凉凉,满是无情,老人望着面前的年轻道人的明阳光华,突兀地发觉了:
“他已经不是当年固执己见、一心修行的孩子了,修为站在了高处,家中就须听他的…”
“倒是这无情一如往日,倘若如此作了,宗法置于何地?族法又该如何来看?…百年定然乱象狰狞,唯此一脉明阳,四脉置于何地?岂不成了笑话!”
他沉默片刻,缓和地劝道:
“却也不急,兴许后头还有转机。”
李曦明点头,低声问道:
“可要我去北边看一看,接应一二?”
李玄宣哪里肯答应,这老人委婉道:
“你有心就好,不可再往北去了。”
“我前去炼丹,有事派人唤我即可。”
李曦明回礼退出去,他的话却压在老人心头,李玄宣沉沉地想着:
“四脉制衡,全凭青杜嫡系与自幼混居,倘若明阳后裔渐长,明阳本就专横,岂能与凡俗称兄道弟?恐怕自称嫡系,藐视四脉。”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看到那一天,可李玄宣看得东西太多了,老人往位上一坐,思虑道:
“这事还须问问曦峻,也不晓得他伤势如何了。”
若不是有那枚宝药【地望血石】,李曦峻当日就要陨落在湖上,闭关这几年毫无声音,老人也从来不敢打扰。
李曦明这头出了殿,才走到自己的丹阁前,已经有数人等在阁外,为首者正是安思危,身后跟着一中年男人,三十余岁的模样,身旁拉着一女人,手中还攥着一娃娃。
李曦明驻足看了一眼,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安思危,身后那弯腰躬身的中年男人顿时上前来了,低声道:
“父亲大人…”
“喔!”
李曦明愣了一下,答道:
“承晊啊…”
眼前人正是他的长子李承晊,生来并无灵窍,很快便被放下山去了,李曦明日日闭关,眼睛一睁一闭就是几年,已经认不得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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