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罢。”
李绛迁起了身,也并未入座,侧着身恭敬候着,李玄宣也从青杜赶来,老人行了礼,后绋抬眉道:
“本真人在海外行走,机缘巧合,与贵族的昭景真人一同游历了一阵,分别之前,听闻我要回海内,便托我带个消息。”
“多谢真人!”
一听这话,李绛迁连连致谢,李玄宣如释重负,听出李曦明并未有大碍,简直要落泪,李行寒则松了口气,面色明显散去忧郁化为了喜色,后绋指了指夏绶鱼,答道:
“这位后辈,也是昭景托我带回来,说是要指给他的晚辈成婚,也是海外的高修后裔。”
李玄宣早观察夏绶鱼了,本以为是大鸺葵观哪位高修,还在思量这女子气质颇佳,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了:
‘周暝老大不小了…还以为曦明不上心…原来是早有了准备!好好好…成了紫府,做事也周全了…’
李绛迁听到了此处,这才确认李曦明的状态应当还不错,心中一下有底气了,应了一声,后绋看起来却不想多待,平静地道:
“我等与昭景相谈甚欢,他一时半会还不能回湖上,却让绶鱼带了信来,族中安分守己即可。”
“本真人西边还有要事,一刻耽搁不得,大西塬上大战不休,蜀地大旱了第九年,前几月地方宗族崩溃,门派外迁,四处易子而食,晚去一刻便多死百千人,不多闲话。”
他不等几人回答,踏入太虚而去,几人恭敬相送,李绛迁却还在琢磨他的话语,那双精亮的眼睛动起来:
‘蜀地大旱,旱为不降雨。陆上旱烈不降雨,潭泉枯竭…则是渌水果位之兆。’
他在揣摩渌水的状态,李玄宣已经望起夏绶鱼来,老人上前一步,问道:
“老夫李玄宣,姑娘…”
“不敢!”
夏绶鱼连忙欠身,从袖中取出两卷卷轴来,一红一金,捧在手心,先把金色那一卷交到了李玄宣手中,客气地道:
“老前辈,这是真人要我交到家中的,金色这一卷是给湖上的,红色这一卷…是我的婚书。”
她并不显得羞涩,大大方方,答道:
“是族内周字辈的子弟,名暝。”
李玄宣见自己猜得**不离十,一边把金色卷轴收下来,一边点头笑道:
“姑娘…这孩子是真人的嫡亲孙子,独一个的。”
夏绶鱼眼里有些意外,在原地愣了愣,嘴角勾起来了,往前走了半步,即刻道:
“可出关了?还望家里能见一见…”
李玄宣已经取出那卷轴,李绛迁伸了手,笑道:
“请…”
后绋来的一趟,仿佛将李家众人心底的阴霾驱除了,一行人脚步都轻快起来,李玄宣跟在后头,忍不住拿起卷轴来读。
李曦明没有提什么要紧事,提及他的伤势已经大好了,家中不必忧虑,在外修行,短时间不得归来,让丁威锃、崔决吟等几人看护好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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