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明对炼器不甚了解,自然看不明白,走马观花地扫了一眼,终于在一旁淬火中发现一柄墨色的长刀。
李曦明只看了这一眼,便明白了:
“古法器,大概率是退化的灵胚。”
他将之收起,暗暗算起江南的府水紫府,思来想去,很快有了主意:
‘陈胤前辈修行的就是『府水』,虽然道统不续,可也没有什么别的府水紫府了,须见一见他!’
他很快转去了下一处,却是镇涛府主人的后殿。
与这大殿之中的奢华相比,此处反而显得朴素,虽然宽广,却不过一院之地,大部分只是铺了古朴的青砖,东西也很寻常,不设床榻,更像个书房,唯独案上搭了支寻常墨笔,垫了一纸。
李曦明目光一扫,见着笔锋婉转:
“穷冬伏弱,兴泽蓄容,府水之象也,寒炁牝水既具,府水焉不证?只恨蜮夺渊,玄鼋失浩瀚,从此性难合!”
这字迹纯黑,没有半点光辉,这一张不知何等材质的白纸,受了这么一段话,竟然如同白玉,蜷曲处散发着光晕。
这案上空荡荡,除了这一处笔纸,正前方放了一枚玉简,不曾设密加锁,却只是练气法,李曦明用灵识一探,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江河一气诀》——成就仙基『浩瀚海』!
李曦明静静地看着笔迹,默默从袖中取出玉盒,将这近似玉板一般的白纸拿起,放入玉盒之中,凝视久久:
‘府水焉不证?只恨蜮夺渊,玄鼋失浩瀚,从此性难合!’
『浩瀚海』是李家第一位筑基,先祖李通崖所成就,不说李曦明,李家的每一位修士都能朗朗上口:
‘坎水『浩瀚海』,古称『泾龙王』…恐怕就是这浩瀚了!’
‘蜮…坎水相之一原来是蜮,书中记着:江南溪岭中,水射寸弓虫,以气袭人影,不治而杀人,倒也符合…’
坎水是溪流坎坷之水,李曦明早时习惯,并没有太多怀疑,如今再看,便觉有异:
‘为何要改名?坎水岂能以浩瀚见长?必然是有变数,府水号湖泽,如今湖泽萎靡,正对着失其浩瀚…”
‘只是没有听说过坎府之间有明显的强弱克制,只听合府以齐金调和,坎水与合水却没有可以调和的办法。”
他只觉得暗暗心惊,虽然他道行不算很高,却也暗暗明白许多:
‘坎水夺了府水的浩瀚,『浩瀚海』…以龙属的霸道独夫之心,怎么能容忍别的道统自称浩瀚海?如果萧前辈要证坎水,恐怕龙属那处也是个麻烦!’
他的目光微微一动,终究停留在面前的玉简上。
‘《江河一气诀》…即使不与陵峪门有关,也与宁国陈氏有干系…正好陈胤又修府水,虽然这两家陈氏不是一家,却也是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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