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尴尬的场面,但赵又欣适应良好,他的女人都很乖——表面上的。
“臣妾听闻陛下最近身子不适,没耐住性子,便私自过来了,陛下责罚。”微微福身。
莫蓉趁这机会轻拽了拽莫平奴的衣袖,示意他把靴子穿好。
对于姐姐的话,莫平奴还是很听从的,随即动手穿好靴子,并向赵又欣施礼。
赵又欣也带了一份吃食来,不过显然比莫蓉要用心的多,是亲手煮得莲子羹,放在精致的瓷盅里,煞是好看。
与莫蓉那盘简单的海棠果放在一起,那盘海棠果简直可以扔出去了。
莫蓉低下眼睑,不知为什么她会有想笑的冲动,她与赵又欣间相比可不就是这莲子羹与海棠果的差别吗?
“早前叫了太医来,这会儿差不多该到了,臣妾回去了。”分别向他跟赵又欣行过礼——赵又欣的品级大她太多,礼是必须要行的,这是规矩。
这个时候,莫平奴自然也不能不回避,也拱手退了出去。
就在转出殿门的一刹那,莫蓉的眼角瞥见了那么一幕——赵又欣正悉心给他穿好靴子,像夫妻那般的亲昵,是啊,他们也是夫妻呢。
做皇帝真好不是?这么多心疼他的女人。
说不酸涩那是骗人的,更在骗自己。那个男人不只是是她的,同时也是其他人的,而他,对每一个都是一样的,可怜的,都是一样的啊。
“姐姐,怎么了?”莫平奴看出了她的不同,因为她的视线总停在某一点。
“没什么,可能是动的多了,不大舒服。”她以前鲜少骗人,现在骗人成了一种习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习惯。
“要紧吗?”挺着这么大的肚子,一说不舒服,总让人心惊胆战。
“没事。”轻轻抚一下小腹,只有这小家伙才是完全属于她的,“对了,你以后记准了,不能在皇上面前太放肆,皇上再喜欢你,可规矩还是要守的,君臣有别,知道吗?”
莫平奴笑笑,“知道了。”
“还住在驿站里吗?”平奴在京城没有府宅,回京后只能暂住京城东南专门给军官进京入住的宅院,因为也兼传递军机消息,所以被统称做驿站。
“住几天就回去了,驿站可比军营大帐强多了。”呵呵笑着,想打消姐姐的担心,可还是让莫蓉胸口酸酸的,没有人愿意自己的亲人受苦,尤其在漠北那样的地方。
“姐姐——”说着话从怀里掏了只布囊,“我跟二哥的俸禄都给弟兄们换了粮食,没存下多少,这是在关外一个老商手里买得几块玉——关外没有好玉匠,我也怕他们雕坏了,就没找人雕,你帮忙找人雕几块佩饰,给父亲、母亲带去吧。”
“……好。”感动让莫蓉眼角有些湿润。
暮□□临,关宫门的钟声响起,莫蓉站在荣德殿侧边的角门口,望着荣德殿前那九十九级台阶良久后,才回头看莫平奴,“平奴。”伸手替他整理袍子,“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要记住,你是为谁而战!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既然选择了,就要一往无前。”他们莫家已经跨上了征途,再难停下来。
莫平奴伸右拳,抵在心口——这是军人志高无尚的军礼,“姐姐放心,我知道自己在为何而战!”
每次与家人相聚都是这么来去匆匆。
映着夕阳,望着莫平奴的身影渐渐没进霞彩之中,才慢慢转回身,这院墙里还有她要面对的。
“娘娘,您怎么了!”回去的路上,莫蓉走着走着,突然双手抚在肚子上,蹲了下去,庞朵吓得脸色铁青。
“快去喊人,让太医进宫!”莫蓉嘴唇发白,但还是力图让自己清醒,庞朵还有些愣愣的,“快去!”
这一声厉喝把庞朵叫醒,爬起来就跑。
莫蓉爬走了几步,靠着宫墙艰难地坐了下来,此刻她没心思去想是有人要害她,还是天要罚她,她只有一个心思——保住她的孩子。
抖索着手,用指甲掐住人中,避免自己昏过去,随即大口呼吸,以缓解腹部那一阵阵的紧缩。
孩子,你可要坚强一些,娘亲不会放弃你,你也不要放弃娘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