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是一个漂泊无定居的散修。
在凤鸣山,拒绝了好几座超然势力的邀请。
即便是灞都城,也动过邀请他的念头……毕竟东皇完全符合灞都城修行者的形象,一个孤独的,强大的纯血种,以他的实力,血统强度自然不用多说,除却灞都城,北妖域的龙皇殿,东妖域的大鹏鸟,都有过邀请。
只可惜全都被拒绝。
东皇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他的背后没有背景……而这一点,就导致了,他倒在草原的消息,不会立即就被妖族得知,而妖族会大大低估宁奕的实力。
“离开草原,越过‘长缺山’,就可以踏入‘灰之地界’。”裴灵素微微抿起嘴唇,道:“我准备了好几座阵法,可以一瞬之间近百里。沉渊君的铁骑会迎接我们。”
“希望……一切顺利。”
……
……
长夜来临。
莲花楼内,一位身披华服的年轻男子,坐在空空荡荡的屋阁内,他的面前,是一张孤零零的画像,画像上描绘的,是一位红妆女子,发丝垂落,微微散在肩头,眉眼含笑,对着画外人侧首。
这些日子,太子很喜欢来莲花楼。
哪怕莲花楼里,一个人也没有。
他会整夜整夜,坐在这间楼阁里,对着这张画像发呆,神情恍惚,外面等候的侍者,宫内焦灼的群臣,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北境发生了如此大的动荡,他只是置若罔闻,洛长生输掉了与东皇的对决,沉渊君发动了一场极其猛烈的突袭。
北境战争已经爆发。
而太子却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不知情者。
那些人不知道。
只有在这里,李白蛟才是一个真实的人。
一个人犯了错,会后悔,会去尽力弥补……当他拥有这世上最大的权势之后,便没有什么补偿做不到,这便是李白蛟想要登上天都宝座的原因,他以为自己可以将一切都弥补给“红露”,但到后来他才知道自己错的很离谱。
不是每一个错误,都有弥补的机会。
太子背靠着石壁,胸膛起伏,发出沉闷的咳嗽,发髻被他取下,凌乱的长发垂落,他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一位“春风得意”的执权者。
落魄。
一如当年的落魄。
甚至犹有过之。
这样的一副景象,他怎么能让别人看到?
躲在这里,藏在这里,他却已经不是当年的李白蛟,能够在刀剑厮杀的天都光影之中,扮作一个孤独可怜的无助者,在莲花楼内借酒消愁,让世人贬他,讽他。
这只是长夜之中短暂的逃避。
从他坐上王座的那一刻起,就没有“逃避”这个词了,他总要站出来。
直至天明,莲花楼外,已经汇聚了数不清的等待者,翘首以盼。
他们都在等待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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