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十一年前?”苏启猜道。
“嗯,当年青莲宗不顾两宗盟约,选择不出手,就是这位沈师祖的意思,”巨阙子敲敲葫芦,当当的声音很清脆,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想,她大概是在报复剑门吧,想让我们尝尝背约的滋味。”
陆青瓷转过头,看着巨阙子,“三师叔......做了和我一样的事是吗?”
“沈师祖说剑门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点倒也不错,当年秦烟她也是手持织烟剑闯入巨阙殿,惊了很多人呐......”巨阙子的眼睛飘忽起来,他怔怔地望着远处的织烟峰,手里的葫芦捏得很紧,苏启和陆青瓷对视了一眼,都默然不语,安静地等着,巨阙子呆了很久,突然猛地抬起葫芦,咕嘟咕嘟地灌着,随后呼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酒气,化成一柄剑直射苍穹,剑啸声压下了山林间的一切声响。
“可惜,她没能出来。”巨阙子握着葫芦,将剩下的酒通通洒落悬崖,“十一年啦,我连祭拜都没法子。”
“三师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很能打,师父说她是七千年来织烟剑最好的主人,在外人面前很乖巧贤淑,但其实很暴躁,宗门里上上下下没人敢惹她的,也很唠叨.......”巨阙子笑了起来,眼睛眯缝着,眼里的那丝银色被遮掩起来,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在回忆过去的普通老人,“我还记得,在去灵墟禁地的前几天,她还在抱怨我太懒,把宗门的活都丢给她做.......但谁让她很擅长这些嘛。”
巨阙子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他有些低沉地说道,“我们这一代,我是大师兄,但论天赋,我不如你二师兄和四师兄,他们一人早早失踪,一人战死在净血宗的战场上,这门主之位才落到了我的头上,论治理宗门,我又不如你三师姐和七师兄,可到头来,偏偏是我活到了现在,也真是讽刺。”
“生死有命啊。”苏启感叹了一句。
陆青瓷瞥了他一眼,冷声道,“何为命?若是信命,又何必修行?若命不公,大不了一剑破之!”
“哈哈,”巨阙子朗声笑了起来,“青瓷说的对,大不了一剑破之!”
苏启翻了个白眼,以陆青瓷的性格,什么都是一剑破之好吗?
他站起身,拍了怕屁股上的土,“先是师父违背婚约,拐了青莲宗继任宗主,又是三师姐强闯大殿,搅黄了老头子你的联姻,今天青瓷又玩了一出同样的事,想必这沈师祖现在杀我们的心都有了吧?”
“怎么?”陆青瓷抬起头,六出剑啪地砸在身旁,冷笑道,“听你的语气很是不满?你现在去找那个茶菱联姻还来得及!”
“哪敢哪敢,”苏启对着陆青瓷挤眉弄眼,在她恼怒前又飞快地转身对着巨阙子,颇为惆怅地摸摸下巴,“接下来怎么做?还要不要和青莲宗修复关系?登门道歉什么的。”。
巨阙子犹豫了一下,摇摇头,“算了,剑门现在自身难保,就不要拖他们下水了,而且以沈师祖的脾气,怕是会直接将我们打出来。”
“那我可就忙去了,”苏启摇摇晃晃地往山下走去,“还有一座阵等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