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最好还是回去，”掌柜站起身，抬手端走了那碗八步颠，“这碗不老仙算是送你的，喝完酒回家吧。”

少年瞪大了眼，“为什么？”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掌柜叹了口气，他本不想多管闲事，但他莫名对这少年很有好感。

或许是因为对方的眼睛淡然纯洁吧，就像曾经的他。

“当然，对抗黑暗界兽的前线嘛，”少年双手紧紧捧着装着不老仙的玉碗，似乎怕掌柜也将这碗酒抢走，“四大宗花了大钱悬赏呢！一只空明境的界兽就价值半个界币！这可是极高的价钱！”

这当然是极高的价钱，掌柜从商多年，虽然现在是卖酒，但早年也干过其它行当，很清楚界兽买卖的行情，一般来说，几十头完整的空明境界兽才能价值半个界币，而在这里，一头黑暗界兽就值这么多钱！

“价钱再高，也得有命去赚，有命去花才行！”掌柜面色严厉，“你知不知道一个月来，这里死了多少人？”

“大概数万？”少年猜测着，他虽然还没有亲眼目睹战场，但也从一些刚刚走下前线的修士口中听说了不少事情。爱我电子书

“七万多。”掌柜在这里扎根了二十多年，消息很灵通，劝说道，“你又何必成为一个新的数字呢？”

“不只是为了赚钱，”少年摇了摇头，“也算是历练吧。”

“历练......”掌柜咀嚼着这个词，半晌后叹了口气，“客官是来自于哪个大宗吗？看您这风尘仆仆的样子，想必不是附近的人？”

“不是，不是，”少年笑着说道，“我来自西边。”

“蛮族？”掌柜小声问道，虽然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算是吧，”少年说的含糊，“不过我不是在蛮族长大的。”

掌柜沉默了片刻，起身端回那碗酒，放在少年面前，闷声说道，“喝吧。”

少年笑了起来，“多谢掌柜，我还是很喜欢烈酒的，没喝到会很可惜。”

“真不怕死啊？”

“哪有人不怕死？”少年反问道，“不过我想我不会死在这里。”

“倒是挺自信的。”

“初出茅庐嘛，”少年喜滋滋地端起八步颠，小小吸了一口，顿时辣的脸色通红，但他舔了舔嘴角，仰头狠狠喝了一大口，将酒液咽下肚后，他怅然一叹，拍了拍桌子，“这酒过瘾！”

少年擦擦嘴角，回味了一番味道，像是想起什么，“对了掌柜，你还没说为什么呢，我明明听很多人提起过你的店啊，本以为很火的，怎么这么冷清？”

“大多数人只是来打酒，不在这喝，”掌柜苦笑一下，左右点点，“这里条件艰苦，环境也不好，我也不会做些小菜什么的，没多少人有兴趣在这里喝酒，所以你刚刚进门要了两碗，我还以为你只是过路歇脚呢。”

“能打酒啊？”少年抓住了重点，取下腰间的酒葫芦，“给我也打一葫芦呗。”

“要哪种？”

“八步颠吧。”少年犹豫半晌，还是选了烈酒。

掌柜很快倒满，将酒葫芦递了回去，看到少年想要取钱，摇了摇头，“下次一起算吧。”

少年愣了一下，笑了起来，“好，多谢掌柜。”

“你叫什么？”看着少年向外走去，掌柜开口问道。

“苏启。”少年摆了摆手，“掌柜的，过些日子再见。”

过些日子吗？

掌柜轻轻一叹，低头继续擦着酒壶。

希望还能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