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康十六年三月二十七,成康帝于深夜昏厥在凌虚阁玉案之上,七孔流血,希夷真人亲自赶到皇宫里,连续施针数个时辰,成康帝仍旧未醒。
一时之间,朝堂大乱。
这已经不是赵睿第一次发病了,不过这一次显然很严重,与他第一次发病那般严重,内侍监甚至已经开始偷偷准备白布,要替成康帝举哀了。
政事堂五位宰辅,连夜赶到凌虚阁门口,左相陈静之更是脸色苍白,拉着进出的太医问个不停,但是这些太医一个个战战兢兢,哪里敢多说半个字?
到了天色将明的时候,五位宰辅聚拢在了一起,各个面色严肃。
挂着中书令虚衔的杨吉率先开口:“诸公,陛下人事不醒,但是国事不可片刻稍误,老夫建议我等五人之中留下两人在这里守着便好,其余三人回政事堂处理政务要紧。”
年纪最高的门下侍中高明玉不咸不淡的看了一眼新入政事堂的谢康,随即沉声道:“杨相所言极是,我等身负大启国运,即便再如何担心陛下,也不能耽误了国事,否则陛下苏醒了,也要问我们一个尸位素餐之过,这样罢,老夫年纪最长,也没什么大用处,就由老夫与谢尚书留在这里守着陛下,三位这就回政事堂吧。”
谢康是顶替了原门下侍中黄晋的位子进了政事堂,但是他如今仍旧只是礼部尚书而已,并没有继承黄晋侍中的位置,所以高明玉称他为谢尚书。
这个高老头的意思很明显了,你谢康资历还浅,就在这里跟老夫一起守着吧,政事堂那边你就不要去了。
他话音刚落,谢康还没来得及说话,政事堂的首相陈静之就轻声开口:“既然要留下两个人,就由老夫与谢相在这里守着吧,政事堂的事情就麻烦三位了。”
他这话一出,无论是高明玉还是李宴清,心里都为之一惊。十余年来,陈静之把控政事堂相权可以说是一日不曾懈怠,今日怎么就主动要撒手不管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年纪最长的高明玉倒是无所谓,他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点头道:“陈相留下来也好。”
五个人之中,只有新晋政事堂的谢康胡须还是黑色的,他皱了皱眉头,开口道:“陛下昏厥,那政事堂里需要陛下亲自定夺的奏章该如何处理?”
三位宰相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回答。
陈静之闭目道:“如果事情不急,就留下来,如果事态紧急,就先按政事堂的意见处理,记得留下一份备份,等陛下苏醒再让陛下重新看上一遍。”
“明白了。”n
谢康也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如今帝星衰微,要不要召集各地宗室入京?”
这话一出,几个宰相心里都吃了一惊。
谢康表面上是在问要不要唤宗室进京,其实是在问要不要把那位肃亲王赵宗显唤回京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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