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的另外一边是一处梳妆台,那梳妆台也是梨花木的,上头雕刻着鸳鸯藤缠缠绵绵。台面上摆了许多小盒子,和我在蒋府的时候差不多,都是些胭脂水粉的盒子,蒙了厚厚的一层灰,连镜子都模糊不清。旁边还有一方书架,上头摆满了线装的旧书,全都发黄发霉了。我想到窗户,便假装嫌弃屋子里光线不好去开窗。
窗户是两扇的,连窗帘都和我卧室中的一模一样,我走过去,将窗帘往边上一拉,用金钩束起来,屋子里光线一下子好了许多,顿时可见灰尘满天飞。
我清楚的急的,那火光是透过窗户穿出去的,可我站在窗前往洋楼看去,根本就看不到我房间!只能看到洋楼的侧面!
因此我断定,张妈骗了我!
但即使知道了她撒谎,我也不动声色地看屋里其他地方。
屋子的另外一头是梨花木做的衣柜,我走过去打开看,里头全是女子的衣裳,用衣架子撑着一件件挂得好好的,那些衣裳都是旧式的衣衫罗裙,少有一两件旗袍,看款式便知道是几年前的样子。
“这里头全是我家小姐的衣服。”张妈忽然走上前来,将衣柜关好。然后掏出怀里的手帕擦干净一张凳子叫我坐,我坐下后,张妈也寻了一张凳子坐下,在我正前方。
也不知道是屋子里的气氛不好还是怎地,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
我着急想知道她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便问,“张妈,这里为什么和我在洋楼中的卧室一模一样,除了有些家具不太一样,陈设和东西摆放的位置简直毫无差别!”
张妈笑了笑,说,“因为,这里曾经是我家小姐和将军的卧室,小姐死后,将军去了洋楼生活,但将军念旧,便把屋子布置得和这里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
“那如此说来,沈毅是对先夫人旧情难忘了。”我笑了笑,说,“但是,我怎么听说先夫人是死在沈毅枪下的?按理说,沈毅如此深爱先夫人,怎么可能下手杀了她?这里边究竟有什么缘由,你知道吗?”
张妈怅然地看着窗户,浑浊的双眼中泛起一阵怅然的意味,“我家小姐和将军是青梅竹马,将军十九岁离家从军,我家小姐一直等着,多年没有将军的消息,我家老爷怕将军已经战死沙场,劝小姐另嫁他人,可小姐就是不肯,为了这事儿和老爷争吵不休,老爷一怒之下将她关进柴房,答应了媒人提亲,不日就要嫁人。小姐知道后百般不肯,逃出府,老爷盛怒之下说要与她断绝父女关系,小姐便流落在外,给人洗衣赚钱养活自己,直到几年后,将军衣锦回乡,和小姐团聚,娶了小姐做将军夫人。”木匠役血。
“后来呢?两情相悦,终于盼来了白头偕老,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好奇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