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是,我等都想跟着将军纵横大漠,将匈奴人打得屁滚尿流!”
“是啊,就如将军上回一样!”
“这也训练这么久了,真想跟匈奴人干一仗!”
众军士七嘴八舌道。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只要本将觉得你等的训练达到水准了,自然会领着你们去端匈奴人的老窝。”秦城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要怎么样才算达到将军所说的水准了?”董褚问道。
秦城笑笑,望向北方,道:“秋高马壮,剑气能杀人之际,便是大军兵锋直指大漠王庭之时。”
剑气,余军人而言,便是杀气、戾气。
士卒戾气冲天之际,便是大军战力大成之时。
而现在,秦城要练的,便是这些士卒的戾气。
戾气如何练成?
忍不能忍之痛,受不能受之辱,有雄才而不能施展,有利刃而不能杀敌,蛰伏越久,戾气便越重。
而一旦时机到,戾气爆发之,便能一鸣惊人一飞冲天!
秦城看着面前众军士斗志满满的脸,心道:今日我练你等一身戾气,便是为了来日你等能给所有人一个耳光!
不仅仅是给匈奴人,也给那些不识趣的迂腐大臣!
秦城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在上谷练兵,朝中有多少人隔着几千里在指着自己骂自己痴心妄想、夜郎自大?
在那些大臣眼里,秦城区区一介布衣,是个从小没受过教养的土包子,自以为立了些军功,便敢妄自尊大去训练什么铁骑,还妄图纵横大漠?
“愚蠢,愚不可及!”
“简直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给祖宗丢脸!”
“匈奴人雄霸北方近百年,岂是一个乡下泥腿子能够撼其兵锋的?”
“这简直是祸国殃民!”
诸如此类的话,即便秦城远在上谷,这半年来也通过各种渠道传入自己耳朵。
这些人不敢骂刘彻,便来骂秦城。
这些人自己不敢直视匈奴人,便希望别人也如他们一样仰人鼻息而活!
秦城可以自己不在乎这些谩骂不在乎这些羞辱,但是骠骑营不能,上谷汉军不能!
“当我骄傲的站在你们面前,手里提着让你看一眼便会忍不住全身瘫软的仇人头时,我扇在你们脸上的耳光,将会让你们生生世世都羞于做人!”
秦城站起身,面朝北方,在心中对自己道。
……
夜,中军大帐。
秦城和柳木并排站在一起,两人凝视着眼前的军事舆图,沉默不语。
“军报!”帐内的沉默被帐外军士的大喊声打破。
“去拿进来。”秦城头也不回对柳木道。
柳木无言走出军帐,取了军报进来。
“念与我听。”秦城淡淡道。
“今日申时,约一千匈奴骑兵袭扰小化城,围城半个时辰,烧毁房屋无数后离去。”柳木沉声念道。
“放将案上吧。”秦城的语气仍旧没有丝毫波动。
柳木将军报放下,复又在秦城身旁站定,沉默良久,终究开口道:“将军,真不出战么?这回他们只有一千人。”
“不战。”秦城道。
沉默。
“下面将领问起,我该如何去说?”柳木又问道,“这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这是军令。”秦城言简意赅道。
“将军,恕末将多嘴,为何我等就不能派遣两个千人队出营?哪怕是赶赶那些匈奴人,做做样子也好!”柳木语气并不像秦城那么平静,“朝中那些大臣,本就对将军颇有微辞,要是……”
“柳副将!”秦城回过头,直视柳木,“这不是你该担心的问题!”
“将军!”柳木忍不住,“这会对你不利的!”
秦城微微一笑,“对我不利?他们那些酸臣能对我如何不利?向陛下进谗言么?放心,陛下不会理会他们的。”
柳木欲言又止,终究是叹了口气,道:“你真如此有把握?”
“当然。”秦城淡淡一笑。
“……”柳木低头沉吟了良久,最后抬起头时,问道:“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老马原周边加倍的哨骑放出去没有?”秦城问道,“还有暗哨。”
“都布置好了。”柳木答道。
秦城点点头,忽然像想起什么,对柳木道:“传令,骑兵前部集合待命,要是匈奴人敢进入老马原的范围,杀无赦!”
“……”柳木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领命而去。
柳木走过,秦城看着面前的舆图,嘴角勾起一个得意的弧度,自言自语道:“军臣,真是麻烦你还老惦记着隔段时间就派兵南下,我是不是该感谢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