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战,每一个汉军骑兵的心中,已经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他们固然不想死,但他们绝不会惧怕死亡!
战场的伤拼杀场面,进入了第二个**。
还没有报废的战车,在匈奴军阵中来回冲阵,配合这骑兵的阻击。两条线上的骑兵们,更是死死拖着那些妄图突破防线和迂回包围的匈奴骑兵,在这里,喊杀声、惨叫声弥漫了空气,鲜血染红了天空,匈奴骑兵每进一步都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当轻步兵们最先撤退到来时的山口时,那里正在上演着汉军骑兵和匈奴左骨都侯率领的骑兵惨烈厮杀。
“弓箭手,准备!”
轻步兵校尉一声令下,剩下的几百弓箭手边列好了阵型!
“引弓搭箭!”
“放!”
几百枝铁箭一下子钻进了密集堵在山口的匈奴骑兵军阵中,造成了巨大的杀伤!
“引弓搭箭!”
“放!”
几轮齐射,正在冲击匈奴骑兵防线的汉军骑兵顿感压力大减,不到三百人的骑兵队伍,终于在山口撕开了口子!
这时,重步兵和车属步兵也差不多赶到,这些汉军骑兵在撕开了口子之后,在弓箭手的配合下,开始阻击箭来增援的匈奴骑兵。
重步兵和车属步兵在各自校尉的指令下,率先跑进了山间驿道!
“将军,山口已经被我军控制,咱们快撤吧!”
亲兵队正朝李广喊道。
“让步兵先走。传我将令,弓箭手在老鹰口设伏!”
“诺!”
……
“将军,步兵已经撤离的差不多了,咱们快走吧!”
“你们先撤,我来断后!”
“将军!”
“服从将令!军旗随我阻击!”
“诺!”
……
重步兵和车属步兵退入山林驿道之后,战车在李广的命令下随后撤进,再是轻步兵,最后是骑兵,而秦城等人随着李广,又在骑兵最后!
所有撤退人员火速赶往五里之外的老鹰口!
老鹰口,为山林驿道中一处特别狭窄的所在,整个老鹰口地形狭窄,鹰口长约十丈,宽不盈丈,车兵通过的时候都要收拢横戟,这也是李广选定它作为弓箭手伏击地点的原因。
当正午的骄阳快要变成夕阳的时候,最后一支骑兵奔进了山林驿道。而在最后十数骑骑兵中,扛着军旗的秦城和李广赫然在列!
为掩护步兵撤退,原本近两千的骑兵如今只剩下两百骑不到,而且个个带伤,就连李广,身上也布满刀伤箭伤,鲜血早已染红了战袍!
这十数骑,一边飞奔,一边不停向后方放箭。短短五里的距离,跟随者李广最后撤进来的五十余骑,在还没有到达老鹰口的时候,已经只剩下这十余骑。
“将军来了!将军来了!弓箭手,准备!”
轻步兵校尉一见策马而来的李广等人,焦急的脸上露出一丝狂喜,随即命令弓箭手准备接应。
秦城跟在李广身后,背上还插着一支铁箭,不过还好,有铁甲防护,这一件并没有对他造成很大的杀伤。不过那射箭的人确实厉害,竟然将铁箭射透了他的铁甲。
好像那人叫什么“左大骨都侯”来着。
秦城见老鹰口已经近在眼前,心中不免暗暗松了口气。
妈的,老子第一次打仗就差点儿死在战场上,太他妈凶险了!秦城如是想到。
“啊!”当秦城奔到老鹰口前二十来丈左右的时候,背后传来一声惨叫,秦城心中一震,没有回头,现在都最后一步了,他可不敢大意,很多时候人都是在成功前的最后一步失败的,秦城不想犯这个错误。再说,不用回头秦城也知道,这一定是哪个骑兵被背后紧紧追来的匈奴骑兵射落马下了。他这一路都是这么过来的。
“放!”
随着轻步兵校尉一声令下,埋伏在老鹰口两边山石上的几百弓箭手同时放箭,箭雨一下子笼罩了追击的匈奴骑兵,冲在最前面的匈奴骑兵一片人仰马翻!
“战车塞路!”
李广冲进老鹰口之后,顾不上下马,直接命令道。
“诺!”
仅剩的几辆战车便被放置到了老鹰口十丈来长的狭窄通道中。
“将军!”撤退在此的汉军将士一见李广安然回来,都站了起来,每一个布满鲜血的脸上,在这一刻竟然夹杂了一些泪水。
李广下马缓缓环视了一圈这些戍卒,出征时五千人的队伍,此刻已经只剩一千五-不到。尤其是骑兵,几乎是全军覆没。
这些幸存下来的士兵,脸上没有意思兴奋和侥幸,每一章血泪模糊的脸背后,都有着一颗不甘的心在燃烧。
看着这些浑身沾满鲜血、衣衫不整、伤痕累累的戍卒,作为三军主将的李广心头一阵拥堵,喉咙一瞬间硬如磐石,老泪就要忍不住流下。
出征时,五千戍卒个个都是大好儿郎,雄姿英发,渴望着在战场上一展身手,报国耻家仇。而经过一场苦战,到此刻,竟是落得这样一番狼狈不堪的摸样。更有那么多将士暴尸荒野,成了一场败仗的牺牲品。作为一个将军,生不能带着自己部下作胜利之师,恐怕是最大的遗憾和失败了吧?
“什么?大亮没有跟进来?!”就在李广情致郁结的时候,身后突然爆出一声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