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言逆耳利于行!”及黯重重说了一句,随即气势又消散了不少,长叹一口气,“陛下打小便想着有朝一日能击灭匈奴,废和亲。老夫在陛下身边二十几年,怎么会不知?奈何老夫教了陛下二十几年的老黄之学,现在陛下最不屑的便是黄老之学!”
薛泽跟着叹息连连,又道:“陛下尚且年少,自然血气方刚,想要立下一番不世之功也是自然。”
“陛下固然年少冲动,但是我等老臣怎能也如此?!陛下看不清常年征战对大汉的危殆,但我等这些老臣,便是拼了性命,也要为子孙留下一世太平!”及黯铿锵道,“征战匈奴一回两回倒也罢了,但是长久下去断不可取,我等岂能眼看着大汉误入歧途?”
“及大夫之言,实乃我辈良言!”薛泽道,“我等既然一时不能说服陛下,便只能另寻他法,这也怪不得我等呐!”
及黯没有说话,端着茶碗的手停在半空,分不清他是要喝还是不要喝。
薛泽看了及黯一眼,继续道:“眼下军队势头太盛,必须要压一压,压不了整个大汉军队,便去压那个出头鸟,杀一儆百!”说到这,薛泽脸色有些狰狞,“朝堂之争,虽向来为士大夫所不耻,但为了百年之后的大汉,便是你我背上一时骂名又如何?”
压制不了刘彻的雄心壮志,便去压制军队,通过压制军队起到左右刘彻对匈策略的目的,不能不说是一种有效的选择。虽然这个选择着实有些无奈。
“当下,你我还是要等一等,毕竟现在秦将军正遭遇不测,现在跟军队的那些人硬碰硬实为不明智。”及黯黯然道,“但愿这回的结果不会令人失望吧!”
及黯和薛泽相视一眼,朝彼此点了点头。
只不过到底要是个什么样的结果,才算是不会令人失望?
......
秦城醒来的第二日,已经能够勉强独自下床走动,但是此时他却并不急于回去了,虽然呆在萧玲珑家里让他时刻感觉如坐针毡,但是这种“折磨”无疑是值得的,因为收益绝对够大。
他已经想明白了自己消失会带来的种种好处,所以他愿意多消失一两日。在小小的院子里晒着不大的太阳,秦城感觉生活很惬意。也是,这些年一直在沙场拼杀或者在准备上沙场拼杀,像现在这种不用动就可以收获巨大的时候,还是头一回碰到,秦城没有理由不好好享受。
“大郎,吃饭了!”素衣的萧玲珑端着饭走了过来,她看见秦城闭着眼睛好似在假寐,神态悠闲,叫了一句竟然没有反应,索性不再打扰他。将饭放在秦城身边的小案桌上,萧玲珑就在秦城身边蹲了下来,手撑着下巴,静静的看着他。
半响,秦城睁开眼睛,见萧玲珑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讪讪笑了笑。
这两日来,就秦城所看到的,萧玲珑除却忘了很多东西之外,倒是正常的很,每日伺候自己的饮食起居,忙里忙外好像还很快乐的样子,让秦城内心一阵唏嘘。
真是早知如今,何必当初呢?
看到萧玲珑在照顾自己的时候那种简单的快乐,秦城忽然想到,谁说人生不能只若初见?
只要你愿意付出失忆的代价和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