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间,秦城便看到在院中练刀的霍去病。
霍去病褪去铠甲,此时身着一身素衣。他练刀时只能看见刀影幢幢,只能听见刀撕裂空气的声音,而他本人,从来都不呼喝,脚步更是轻盈,落地无声。
看到秦城等人出来,霍去病一套刀法练完,已是全身湿透,他收刀走过来,向秦城等人行礼。
“这几日难得闲暇,也不曾见你外出观光,都在驿馆练刀了,怎么,难道对这城中的事物不感兴趣?”秦城笑着问道。
霍去病一脸认真,“景致以后有的是时间看,美食也不是我所爱的。倒是前些时日与骨碌都大战,才知道自己本事确实不济,现在正该抓紧时间练习。之前在长安的时候,陛下老是不放我去军中领军,原本以为陛下小看我了,现在才知道,自己确实还不到火候。要是贸然领军,恐怕真如陛下所说,害人害己。”
霍去病难得说了很多话,他也只有在面对秦城等有限的几个人时,才会有这个心情。
“那骨碌都可是匈奴百万勇士中的执牛耳者,非同一般,你现在才十五岁,比不过正当壮年的他实属正常。”秦城宽慰道,随即正色起来,“不过你现在能有这个想法,这就证明你已经可以领兵了。不知兵之害者,不能知兵之利。看来这趟西域之行,来的很有效果。”
霍去病抱拳受教。
这个时候,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嘶鸣,声音浑厚,不像鸟叫,也不像苍鹰啼鸣。
众人抬头望去,就看见一个大鸟盘旋在空中。
秦城眼中一亮,忙吹了声口哨,那大鸟便俯冲而下,稳稳落在秦城抬起的手臂上。
矛隼!
众人现在自然都认得它。
秦城从矛隼腿上取下一卷布条,放开矛隼,打开布条,略看一眼,眼中顿时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便对翘首以望的众人道:“李老将军来报,河西大军已与昨日夜成功阻击匈奴三万骑兵,经过一阵惨烈厮杀,现在伊稚斜已经引军北退,李老将军正在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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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在扦泥城中准备接受楼兰王匍匐来拜,恳求与匈奴鉴定盟约的赵信,在接到与秦城相同的消息时,震惊的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便是镇定如他,也连连惊呼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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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在桑难关外,李广率领着河西大军,将才入关仅仅一日的伊稚斜赶出了桑南。
西风吹动万草折腰,已经年过五十的李广,握着滴血的环首刀,指向北方茫茫大漠草原,神色坚毅,一身气息透露着老骥伏枥的倔强。在他身后,河西大军战马如龙,刀戟如林,奔驰如风,向着老将军血色长刀指引的方向,发起冲击。
桑难关城头的泥土在惊雷滚滚马蹄声的震动下点点飘落,残阳如血却将整片天空映得格外红亮,异常绚丽,李广的声音在这片天空下,这片土地上便显得别样响亮,像是一个时代的宣言:“杀!杀向伊稚斜的王庭,斩下伊稚斜的人头,还大汉一个永世太平!”
汉军不老,喊杀声正嘹亮。
夕阳之所以红,是因为将军手中滴血的环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