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不良人府。
楚清芸一手拿着茶点,一手拿着从尸体上拔下的银针细细的看着。
根据昨日这银针的位置,处于风池穴。
这个穴位本身并不稀奇,所谓风,治风,池,蓄水。
寻常人风邪入体后,可以按压或者针灸这个穴位,缓解不适。
但现在就这么一跟无毒的小小的银针,却能瞬间让人毙命。
楚清芸正入神,耳尖一动:“谁?”
“大人,是我。”南正半掀帘子的手顿住,不知道能否进来。
“进来,我正有事要问你。”楚清芸瞟了一眼半掩的门。
南正立刻会意,关上门,放下帘子:“大人,请讲。”
“我仔细看过这银针,无毒且同平日里针灸用的针并没有什么不同,你可知,江湖上是否有什么秘术能让人无声无息的死去?”
南正蹙眉,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话就说,支支吾吾的做什么?”
“属下听说,胡族有一种秘药,可以涂于银针之上,插入人后脖颈至死,说是此秘药能引发风邪入体,少量使用偏瘫不治,量多的话,当场死亡,同暴毙而亡,没有区别。”
“你不早说?”
“大人,属下这些都是道听途说,再说,大昭条例,任何官吏不能同胡族交流,更不得学习胡族下三滥的秘术。”
楚清芸点头,碾碎了茶饼,拍拍手。
“走,带我去左家坟地看看去。”
“这……就算顶着不良人的名头,私闯三品尚书的祖坟,也……”
“我都问过了,左公子的亲娘不葬在左家祖坟,而是在乡下庄子里。”
南正一边隐隐佩服楚清芸的敏锐,又觉得这位女大人行事未免太大胆了些。
左家庄子里。
南正拉住一个腿脚不灵便的老伯,装作左夫人的故友之子,询问地址。
下人半信半疑,喃喃自语道:“这么多年,除了大公子,还从没有人来祭奠过夫人。”
楚清芸眉梢一挑,果然如她所料,左家上下都是薄情寡义之人,怪不得教养出那样的女儿。
楚清芸手里拿出一串铜钱,柔声道:“那麻烦老伯带我们去看看,我们带了纸钱,想亲自捎给夫人。”
老伯眼睛一亮,可随即暗下来:“你们来迟了。”
他指着中州的方向:“一大早,府里就派人来把棺毂拉走了,说是要和二公子的尸体一起下葬祖坟。”
南正低语:“大人,现下我们该怎么办?”
“走的好。”楚清芸噙着笑意。
她正觉得刨人坟墓这事儿不地道,今日倒是有人替她做了。
南正不明白楚清芸的意思,纳闷儿道:“这尸体一旦进入左家祖坟,我们没有合适的理由,是不得随意搜查的。”
楚清芸跃上马背:“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动手,在棺材进入城门前拦下来。“
“大人……等等我。”
没等南正反应过来,楚清芸已经向前赶去。
那些人抬着棺毂走不快,此刻应当还没有进城。
可楚清芸却没有放慢脚步,她得在棺毂进城前拦下,进城后人多眼杂,免不了有人做手脚。
……
“大人,他们在城门口。”
“快!别让他们进了城。”
楚清芸话音未落,立刻夹了一脚马腹,白色的战马嘶吼着飞驰到城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