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香问我:“你能不能把身子弓上去,试试解一下小退上的结?”
我有气无力地驳斥:“拜托,我没练过杂技呀,如果我有这个能力,早就实施了,还吊着等你来帮忙?”
“那你说怎么办?”她又问道。
“我有什么办法?还是你快点想办法呀。”我央求着。
“我也想不出办法,这里什么都没有,如果有两样东西就可以试试了……”
我问是什么东西?她说是一架长梯子和一把锋利的镰刀,镰刀要装有长柄,她可以将梯子靠在树干上,爬到我吊的高度再高一点的地方,再伸出带柄的镰刀将藤蔓割断。
“这样也不行吧,藤蔓一割断我不就摔下去了?我可是头朝下呀。”我赶紧声明着。
蓉香急得快要哭了:“我真的没办法了,你让我怎么办……”
忽然间,有个人接过了话头:“你们没办法了,我来替你们想办法吧……”
我急忙转头向声音处望去,只见一个人影缓缓走来。
当然在我眼里他是颠倒的。
等那个影子走到窗户前,里面照出的光映出他的面目,竟然又是一个光头。
这个光头也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的衣着就显得普通了,上身一件带钮扣的灰色小圆领布衣,下面穿同样颜色的宽松裤子,脚上是一双普通的布鞋。他还背着一个柳条编织的筐子,就像是一个采山货的山民。
我心里马上一喜,直觉告诉我这个人的出现一定会成功解救我的。
蓉香急忙问他:“大叔,你是从哪里来的?”
“我的来历先不要问,现在先把你的同学放下来吧。”大叔说道。
“可是,怎么才能放下他?”蓉香不放心。
大叔放下筐子,从里面摸出一圈绳子来。
他捉住绳子的一头,在手里轻轻晃动着。
我居高临下发现,绳子的一头系着一个小东西,似乎是一把小弯钩。
只听嘿的一声,大叔用力将小弯钩向上甩去。
我再由下往上望,没看清小弯钩在哪里了,只看到绳索从上面挂下来,说明弯钩已经挂住树冠上的树枝。
而挂下的绳索正好贴着我。
大叔叮嘱我道:“你两只手抓紧绳子,我会把吊你的藤蔓给砍断,你会不会掉下来全靠你自己用力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脚上吊我的藤蔓一旦被割断,需要我双手抓牢绳索才不会摔下。我自信这点力量还是有的。
然后大叔从筐中拿出一把雪亮的柴刀,往嘴里一咬,抱着树干就往上爬,他身手敏捷如猿猴,没几下就爬到比我吊着的位置还高的地方,叫我两手拽紧绳子并尽量托开,让绳索与藤蔓之间隔开一点空隙,以便他在割藤蔓时不会误割到绳索。
可是他距离我足有两米的样子,一伸手根本够不着藤蔓,又怎么割得到?我正疑惑着,只见大叔双腿在树干上一蹬,整个人向我这边脱空扑出。
他越过这两米的距离,像个杂技手一样抓住了绳索。
我被绳索晃荡着。看到他就在我的上方,只用单只手抓住绳索,另一只手从嘴上拿下柴刀,大喊一声:“抓牢啊!”一刀向藤蔓砍去。
啪地一声藤蔓断了,我猛地感觉吊住两脚的力量失去,整个人的力量一下子落在两手上,然后是朝上的两腿往下直坠,颠倒过来,那股下坠力好大,差点使我拽不住绳子而掉下去。
“邢小蒙,抓紧啊!”蓉香在下面喊道。
还好我抓住了,抵抗住了一百多斤重力的拖坠,没有像米袋一样摔下去。
我毕竟小时候在家乡爬过青藤,接下来就不费什么事了,顺利地落地。而大叔则直接手一松就蜻蜓点水般落在地面。然后他抓住绳子只轻轻一抖,上面的弯钩脱开树枝带着绳索掉了下来。
我连忙向大叔道谢。
可是大叔摆了摆手说道:“现在危险并没有过去,你们要马上离开这里。如果时间拖久了,肯定很麻烦。”
大叔背起筐子,叫我们跟着他走。
我和蓉香一左一右架起醉醺醺的杜大保,跟在大叔身后离开楼边。
现在我们是分不清方向,但我认出大叔走的正是刚才我和杜大保来的路,先进了弄堂,再拐过一个弯。
刚一拐弯我们的面前亮了起来,好比从黑夜走进白天。
我惊问道:“怎么回事,那边天黑,这里天亮,两重天呀?”
大叔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说:“你们没看出来这是幻阵吗?”
幻阵?又是幻阵?
我很疑惑:“既然是幻阵,为什么我们遇上的都是真的?比如我被吊在空中,大叔来救我,难道这是虚的?”
“幻阵是虚虚实实的,到时你就会明白了。”大叔依然在前面匆匆走。
忽然间他站定了。
我向前一望,见到弄堂外正站着张忌阳。
张忌阳挡住了我们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