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何齐并不清楚,自己这样做是为什么。他只是觉得,这张桌面竟能躲过火灾,有点神奇。同时他也很怀念钟敏,很想找一点他的遗物留在身边,别的东西找不着,只有这张桌面还完整。何齐决定把它送到家具厂,请人家给重新配上桌腿,再做成一个书桌,摆在家自己用。
两天以后,新书桌送回来了,四条腿已经装好,表面上还敷了一层新夹板,再用油漆涂过,原本烧灼的痕迹被彻底掩盖,看上去焕然一新,光可鉴人。
从此以后,何齐下班回到家,就在这张书桌上百~万\小!说写字。每当他坐在书桌前,就忍不住想起钟敏废寝忘食的情景,心里总是很难受。钟敏的死,对何齐的打击很大,情义上是主要的,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钟敏是何齐公司的技术中坚,他最近在设计的那个项目,关系到何齐公司的前途命运,如果成功了,效益是巨大的,但如果失败了,不仅仅是空耗了大量财力精力,还会影响到公司的发展。本来正处在关键时刻,谁知钟敏遭遇了不幸。这一来,何齐的公司面临着严重的困境。
所以何齐心如油煎。虽然钟敏在公司办公的电脑里,存有一些设计资料,但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关键部分都在钟敏身边。何齐那天跑到钟敏的住处,就是想找找,钟敏的资料是否能幸存下来。其实不可能了,图纸加上电脑,都付之一炬了。何齐现在能做的,是把钟敏在公司的电脑上的资料拷贝出来,请其他设计员分析研究,看能不能找到钟敏的思路。他自己每天回了家,也对着一堆数据和图纸冥思苦想。
这天夜里,何齐又坐在书桌前,摊开图纸,进行苦苦思考。夜越来越深,他觉得十分疲惫。正在头昏脑涨时,他忽然发现,那张桌面上好像发生了变化,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痕迹。桌面的颜色是红棕的,本来光亮亮一色,忽然产生了黑色的图案,还有一些好像是数字。粗粗看上去,像是有人在上面用炭素笔胡乱涂出来的。何齐连忙仔细看时,那些痕迹又没有了。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可没一会,这些痕迹又显示出来。这下何齐吃惊了,因为他看出来,这正是设计图纸的一部分,那些数据也与设计有关。他毕竟是内行,马上知道这就是钟敏画出和写出来的东西。
钟敏所设计的东西,怎么会显现在桌面上?何齐本以为,可能是钟敏在画图纸和写数据时,因笔墨太浓,从纸背后洇出来,印在桌面上了,可一想不对,现在的桌面不是钟敏书桌的原始桌面了,上面敷了一块新夹板了,就算钟敏在书桌面上留有书写的痕迹,怎么可能通过新夹板浮出来呢?
何齐有点目瞪口呆。他站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桌面,终于确准,他所看到的现象是真实的,那些图形和数据,重复地出现和消失,不是自己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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