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奇怪的是鉴清大师在地上急速翻着,遇石过石,遇树避开,一点不乱,速度丝毫不受地形地貌地物的影响。
那一幕实在精彩,我就像在看一台特技表演。很快我就忘了其中的危险性,反而被大师和泥迹的超级配合逗得鼓起掌来。
“好,好哇,太好看啦……”我拍着手跳跃着欢呼着。
然后我得意得太早了,鉴清大师翻着翻着,突然从杂草里跳出一只大蜘蛛来,正好落在他脸上。
鉴清叫了一声,速度明显一慢,他的身体正好脸朝上,他两手慌忙去脸上抓那只蜘蛛。
就在这一瞬间泥迹赶到了,直接就窜入他的身体下。
我吓得要叫出来,可被鉴清的叫声掩盖了。鉴清啊地一声发出惨叫,然后翻了一个身,扑在地上。
在他的背上,竟出现了一个洞!
确切地说,那是一个血窟窿!
而在他翻过身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洞,就像一个苹果大,黑乎乎地冒着淡白的轻烟。
好像那个洞口就是炮口,从里面发射了一颗炮弹,射中了鉴清的后背。
但我并没有听到爆炸声,也许那个发射声很微型,正好是我想喊未喊之时给忽略了,但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声音,像一把冷兵器刺中鉴清后背。
鉴清脸朝下趴着了,一动不动了。而他的后背的僧衣上破了一个洞,里面显示血肉模糊,分不清是什么样的伤口。
我脑子里嗡地下,暗说不好,大师原来没有法术,他是中了灰衣的法术了。
大师刚才不是喊过“吹气为豸”吗?灰衣脸朝下吹气就能吹出一个在泥中快速钻动的东西,那不是法术吗?
我很想向大师冲过去,检查他的伤势,至少要关注一下他的现状,而不是袖手旁观。但我又担心灰衣会强烈反感我这么做,所以站着没动,只是傻傻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只见灰衣慢慢抬起头来,再缓缓地从地上爬起身。他显得非常从容,掸掸身上的泥尘土,发出一阵仰天狂笑。
“哈哈哈——!老秃驴,现在你领教到我灰衣的厉害了吧?我对你发出那么多警告,你却置若罔闻,太小瞧我灰衣了,我不对你下狠手你就不知道马王眼有几只眼。现在你完了,真的完了。你后悔不后悔?”
灰衣慢慢走近鉴清,一边走一边笑着,得意之情难以抑制。
而鉴清大师仍然趴着一动不动。
灰衣走到他近前,背着两手,傲然地问道:“喂,老和尚,你听说过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吗?今天你弄成这个样子,是活得下去还是活不下去,真的不好说了,我也不敢替你打保票,你命大的话不会死,还能苟延残喘一二个月,但终究要死掉的,命不大的话就活不到明天了。你一定在想,你死了,有人会替你作主,将我这个凶手绳之以法的,对吧?”
我心里也想,这个道理你灰衣也懂,你杀了一个和尚,犯下杀人罪,能逃得了法律的制裁吗?只要鉴清大师死了,你恐怕也要一命抵一命吧?你怎么一点不顾虑什么呢?是不是时空错误,你把现在当成武松时代了,杀个人可以远走高飞,实在不行就落草为寇了。
灰衣真的没有惧虑之色,反而洋洋自得。他抬起一只脚在鉴清大师身上蹬了两下,又嚷着:“起来,走两步,没病走两步,是不是被我忽悠瘸了?”
尼玛把自己当本山大爷了?还想玩什么幽默,谁听你的屁话。可我心里这么骂,半点没有表露出来。
就在这时,鉴清大师似乎从昏迷中醒过来,慢慢抽搐了一下,然后扭动着身子,慢慢地翻过来,脸朝上了。
他的眼睛并没有睁开,只在急促地喘息,看样子情况相当危急。
“喂,老和尚,你现在是什么状态?感觉怎么样?”灰衣弯腰朝大师问道。
鉴清大师的嘴张了张,微微吐出一句话:“我胸口有东西……”
“什么,胸口有东西?”灰衣似乎有些不解,随之嘲笑道,“你怎么会感觉胸口有东西呢?应该是你背后有东西吧?你后背是什么感觉?”
“后背没感觉。”
“怎么会没感觉?疼不疼?”
“不疼,一点都不疼。”
“这怎么可能?一定是你疼麻木了。”
“后背没感觉,倒是胸口不舒服,有东西在爬。”
“我明白了,应该是你的前胸出被戳破了,是贯穿了吧。”灰衣有点惊讶,“但你怎么光感觉胸口不适呢?”
“好像有东西在爬,一定有东西,能不能请你看一看,告诉我是什么东西,好吗?”鉴清大师请求起灰衣来。
灰衣讥讽地问:“那你不可以抬起头,自己看一下吗?”
“我的头抬不动,我的眼睛也睁不开了,还是请你帮我看一看,告诉我一声吧。反正,我是要死了,你伤了我,总能满足我最后一个小小要求吧?”鉴清大师吃力地恳求着。
灰衣似乎觉得有理,迟疑了一下就慨然答道:“好吧,虽然你那么可恨,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就满足你这个最后的要求吧。”
然后灰衣两手去扒开鉴清胸前的僧衣。
意外却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