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士及看向裴寂问道:“你是担心,李重九会出井陉口,攻上党?”
裴寂摇了摇头道:“上党有襄武王坐镇,一时不会有事,微臣担心是,若是李重九若与太原赵军合流,之后直插河东,攻陷蒲津渡到时如何是好?”
裴寂此言一出,在场之人都是脸色一变。
从地图上看去,从太原至蒲津渡,一路上经西河,临汾,绛,河东四郡,当初赵军大举攻打太原时,其前锋草原骑兵,几乎差点就打到河东郡了。当时李唐朝堂上,都有放弃河东,以避赵军锋芒之说。
而现在驻守河东的三万唐军,被调到上党,四郡兵力空虚,若是李重九的主力赵军和驻扎太原尉迟恭合势,那么大军长驱直下,攻下四郡并非没有可能,只是路途上时间消耗久了一些。但一旦让李重九攻陷了蒲津渡,就可以造成南进渡过黄河,直接攻打长安的声势。
到时候身在河内的李建成大军,就不得不回师河东,以解除长安之围。这主力决战,本也是正常,换做平常李唐丝毫不惧,但现在问题是李建成大军缺粮,大军从河内返回蒲津渡,重新走了一段回头路不说,一路上士卒饥肠辘辘,饭都吃不饱。
李重九大可以固守险要,不主动出战,待李建成粮尽,士卒气势低迷到极至时再反手一击。所以就算唐军有兵力优势,但与赵军主力决战,胜算连一成都不到。
裴寂将这一切后果分析了出来,事实上不用裴寂分析,殿内的人,也都是知兵的,怎么会不明白呢。
从地图上看去,黄河三大渡口,与关中只有一步之遥的蒲津渡,河阳城所在的孟津渡,还有黎阳城所在黎阳渡,成了这场唐赵大战的三点关键点所在。
陈叔达道:“陛下,是否将北路大军调回一部分,防守临汾郡与绛郡?”
李渊负手来回走动道:“不,开弓就没有回头箭,长安还有三万人马,李重九就算打到城下,又如何?朕还怕他不成!”
“陛下!”裴寂,陈叔达一并劝道。他们担心李渊这是意气用事,长安是李唐的心脏,岂能轻易置于险地中。
李渊将手一止道:“朕知道你们要说什么,不过朕已经主张,原本定计南北两路大军合击洛阳,眼下南路大军已是成功,而北路大军却因军粮被劫而不足,朕只要将军粮运抵太子军中即可,对吗?”
裴寂道:“陛下,此话是不错,但眼下从关中重新调粮再运往河阳,最少需要二十日啊!”
李渊摆了摆手道:“你说的那是是陆路,而不是水路!”
裴寂与宇文士及对视一眼,都露出惊愕之色。
裴寂问道:“陛下的意思,莫非是要用粮船运粮,走黄河三门峡水路?”
“不错!”
裴寂满头大汗道:“陛下三门峡水路太过危险了,无数舟船在此覆没,若用粮草经三门峡运至河阳,十艘船也只能到两艘。”
李渊摇了摇头道:“两汉时,江淮的河船都能从黄河入关中,为何到了今日一艘船也不敢走。尔等不知,朕已是派人,秘密重修了三门峡南岸的栈道,目的就是为了今日之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