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赵石很干脆,让她和陆归琴一行一同向北,速去速回。
达达儿真那叫一个高兴,胡人对家乡的概念和汉人其实并不一样,逐水草而居可不是一句空话。
也就是达达儿真这样的贵族,会产生真切的思乡之情,换了普通的胡人来到汉地,除了开始时会时常觉得汉地不够开阔,也多拘束之外,过了这么久,恐怕早就乐不思蜀了。
达达儿真是高兴了,陆归琴难免有点心酸。
不过按照她的本意,若真能北行的话,应该是北边去到云中草原,然后向西,这次目标有点远,借道榆林,直达玉门,然后过吐蕃低地回到秦地,如果可能的话,也许会去到吐蕃高地,借道蜀中,然后回到秦川。
这么一圈下来,顺利的话,也得三四年,三四年之后。。。。。。。回去长安恐怕也就只剩下养老一途了。
不过有达达儿真随行。。。。。。又不一样。
实际上,女人在意的是,有人能记着她,念着她,就像一根线,能让她知道自己最终能归于何处。
赵石一句速去速回,让她一下就安了心。
是自欺欺人也好,是自我安慰也罢,反正,她打算陪着这位草原部族公主走一趟,然后便回转长安,这和她当初的计划,可差了不知多少。
于是,在七月初,达达儿真,陆归琴一行带着二十多个扈从,从风陵渡口北渡黄河,往北而去。
最好笑的是,队伍里多了两个和尚,一老一少,老的慈眉善目,满脸是笑。
小的还年轻,也就二十多岁,愁眉苦脸,就差没哭出来了。
老和尚这里只要能一路听得曼妙琴音,去到天涯海角都愿意,年少的这位,自然视前程为畏途,草原啊,那是多远的地方,也许他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去到那里,受那传闻中的风霜困顿之苦。
而这里的所有人,包括两个和尚自己,都不会想到,他们正是之后草原密传佛教的始祖,而数十年之后,草原上其他教派连带着本教,都被佛教这一支所驱逐,并在西域,和兴盛一时的伊斯兰教发生了激烈的碰撞。
带着儒家痕迹,却因草原民族的特性,又有着隐隐的攻击性的佛教教派,他们不戒杀生,不禁婚嫁,不求来世,论善恶,讲信义。
与其说是佛教所传,不如说是儒家的变种。
当然,他们的根本教义,在于生存,在于传法,在于战死之人会去西天极乐世界,立于佛祖身畔,为护法金刚云云。
谁也说不清,两个来自中原的和尚,为何能创立下这样一个教派。
但事实上,所谓世事难料,也就在于此了。。。。。。。
送走了达达儿真和陆归琴一行,赵石这里彻底闲了下来,从长安来的大夫也已经到了,不然的话老和尚就算口绽莲花,也过不了黄河。
琴其海还是有点嗜睡,但比之前好的多了,也没什么孕期妇人常有的反应,也没像种七娘那样暴躁,能吃能喝,还时常拍打两下渐渐鼓起的肚子,埋怨着太过累赘,害的她连马都不能骑了。
赵石则安下心来陪着,说实话,这些年,虽然妻妾给他已经生了两子一女,外面还有个儿子姓了李,但除了种七娘,他没陪着哪个度过这么一段难熬的日子。
就算是种七娘诞下孩子的时候,他也不在身边。
到是如今,琴其海和家中的范柔儿两个,很可能会让他亲眼见到自家孩儿诞生的那一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