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姨娘面上变色,咬着嘴唇看了洛槿初好一会儿,才福身施礼道:“是婢妾的错儿,婢妾说话造次了。”
洛槿初点点头,见洛涛和洛唯也从院门外走进来,她虽然不齿芳姨娘这些明里暗里的手段,对洛唯这个哥哥还是喜欢的,为了怕他面子上难看,便收了话头。
忽见秋夕挑帘子走出来,笑道:“奶奶在屋里听见外面有说话声,果然是姑娘到了,咦?怎么姨娘们也过来了?”说完看见洛涛和洛唯,忙福身笑道:“老爷。”
众人走了进去,洛槿初少不得把之前的话又说了一遍,秦氏摇头笑道:“没和你沾边儿就好,你二伯娘那个人……嗯,烫了小世子,那老货真是自己找死。”
洛唯疑惑道:“我听妹妹的话,这和严嬷嬷似乎没什么关系,都是月儿提着水壶不牢靠……”不等说完,便听芳姨娘断喝了一声,骂道:“混账东西,你帮着那老货说的什么话?这么大了,心里连个成算都没有。”
秦氏看了芳姨娘一眼,淡淡道:“妹妹急什么?唯哥儿不过是禀性忠厚,所以不解,你就这样骂他?便是管教,如今老爷和我都在这里呢,更何况是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儿,你也注意些分寸。”
芳姨娘全是刚刚在门外被洛槿顶撞积攒下的一股恶气,此时听见秦氏的话,立刻又意识到自己生气之下,造次了,不由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正犹豫着要不要说软话,只心里实在是不甘啊。
犹豫的当口儿,忽一眼看见洛涛正严厉望着自己,她心里猛然一跳,连忙低头道:“太太教训的是,是婢妾造次了。”
洛唯在旁边有些尴尬,却听秦氏笑道:“唯哥儿想想,月儿能有多大力气?提着那大水壶,还禁得住人去耸动她?虽然水壶是在她手里,但若严嬷嬷不推她掐她,这热水就洒不到小世子身上,两位世子之所以只教训那严嬷嬷,便是这个道理。她的嚣张跋扈才是根源。日后你出门在外,也要切记谦虚谨慎,有时候那小人物看着小,想着可以张扬轻狂,却不知什么时候就惹了祸事。”
洛涛在旁边道:“唯哥儿要记住奶奶的话,前些日子晁大人不就是在这方面栽了跟头吗?”话音落,见妻妾儿女都投来好奇目光,他便摇头苦笑道:“晁大人素日里也算是老实本分,这京城里大官儿多,他向来谨慎的,谁知下江南办了一趟差,让那秦淮河的十里香风一吹,便飘飘然忘了自己身在何方,竟让一名歌妓缠上,及至不得不带回家中,如今后院起火,他那妻妾闹得满城风雨,简直都成笑柄了。”
秦氏在一旁奇道:“这是怎么说的?一名歌妓也敢要挟当朝大员?晁大人再老实,也不至于就被个欢场女子给降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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