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阮滔这几年沉迷花街柳巷,镇日无所事事,愈发不成样子,老太君不由心中犯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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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老太君用过膳,常乐公主终于坐不住了,颠颠儿地跑了出去。
阮蓁也不管她,这府里她哪里没去过?早就熟门熟路了,总不会走丢就是了。
又说了几句俏皮话哄得老太君忘了方才的糟心事,阮蓁悄悄对着刘氏眨眨眼,正想问哥哥去哪儿了?便见常乐公主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阮蓁,阮蓁!走!”一进来就拉着阮蓁要往外走,“四哥他们在演武场比射箭呢!我们也去看!”
阮蓁一边跟着她往外走,一边回头道:“祖母,阿娘……”
老太君乐呵呵地点头:“去吧去吧!多玩会儿!”
小孩子就该这样嘛!老太君心道,自己这个小孙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太乖巧了些,还好有六公主这个小泼猴儿在,时常拉着她动一动,否则总在屋里坐着可怎么好!
得了老太君的许可,常乐公主劲头儿更足了,使劲拽着阮蓁往外走,“快点快点!你哥哥也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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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远侯府的演武场是当初建府的时候就有的,这些年也一直没荒废。
两人到的时候正逢太子上场,常乐公主远远看见了就连喊带跳地给太子鼓劲儿:“四哥!四哥!”
太子与常乐公主一母同胞,素来对这个妹妹极为疼宠,几乎是有求必应,是以常乐公主与他感情极好。
太子回头对她笑了笑,转过去箭就射了出去。
直中红心!
常乐公主晃晃阮蓁的手,示意她看太子,得意洋洋道:“我四哥厉害吧!”
阮蓁点头,“嗯,很厉害。”
她扫视了一圈,总算找到了自家哥哥,穿过人群,“哥哥!”
阮成钰年长阮蓁七岁,今日着了一身靛青暗纹圆领长袍,更衬得他气质清华出众,肃肃如松下风。
见到阮蓁,阮成钰本略显清冷的面上冰融雪化,露出一抹笑意,温润柔和,“囡囡怎么来了?”
阮蓁指指他手上的弓箭:“来看你们比赛呀!哥哥能赢吗?”
阮成钰捏捏她软乎乎的小手,道:“这可有些难。”
他蹲下身半抱着阮蓁,伸手指了指太子:“太子的箭法近来进益不小,还有……”
“还有谁?”阮蓁追问。
身后传来脚步声,阮成钰似是知道是谁,头也不回地问来人:“挑到趁手的了?”
“嗯。”那人低低应了一声。
阮成钰起身,来人恰好到了他面前,他对阮蓁道:“喏,还有他。”
阮蓁抬眼一看,轻轻“咦”了一声。
“囡囡认识他?”阮成钰问。
阮蓁点头,正要开口,便听见霍成说:“见过。”
他声音不知为何有些低哑,倒是意外的好听。
阮成钰心知霍成说见过,那就真的只是“见过”,便向他介绍道:“这是舍妹,阮蓁。”
又低头对阮蓁道:“囡囡,这是霍成,你要叫哥哥。”
“大哥哥。”阮蓁仰头,甜甜脆脆地叫了一声。
她好像真的不怕他,还对他笑得这样甜。
霍成握着弓的手无意识的紧了紧,不知为何,竟问了一句:“‘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阮蓁愣了一愣,随即笑着点头,“对!”
蓁,草木茂盛。可她明明像个雪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