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华锦踮起脚尖,双手勾住顾轻衍脖颈,去轻轻吻他。
他的唇很软,清清凉凉的。
她品尝着他的唇瓣,轻轻含住,像是含住了冰雪,因她贴上来的温度,一触即化,她低声说,“只要你去了南阳,哪怕我心中再有芥蒂,见了你这张脸,也会舍不得想抱抱你的。”
顾轻衍呼吸微窒,想扔了手中的伞,但怕雪花打湿安华锦,又将伞稳稳地撑在头上,一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拉进怀里,化被动为主动。
雪花将十八股的伞落了厚厚的一层,安华锦的眸子渐渐地染上水色。
许久——
顾轻衍放开她,揉了揉她散乱的发丝,低哑地说,“走吧,我们回去,外面冷。”
“嗯。”安华锦点头。
顾轻衍放下开,又重新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往回走。
一段路后,安华锦问,“你性子按理说不是会管这样事情的人,为何派了自己的所有暗卫前去呢?”
顾轻衍沉默了一下,道,“看不惯陛下如此欺负忠臣,安启辰那样有才华的人,若是死在战场上,太可惜。后来低估了南齐和南梁,后悔没拉上王岸知,让他也一起派人去,兴许,便不是这个结果了。”
安华锦点头,天性冷清的人,不说大义,只说看不惯,只说可惜,她轻轻一叹,转了话题,“我打算与王岸知打一个赌。”
“赌什么?”
“赌天下。”
顾轻衍偏头看着她,“怎样赌?”
安华锦眨眨眼睛,“暂且不告诉你。”
顾轻衍气笑,揉揉她的头,“别输了哭鼻子。”
“才不会。”
回到顾轻衍的院子,一院的梅花香,虽然的确不如安华锦院子里的梅花品种珍奇,但此时此刻,在安华锦看来,同样是好看极了的。尤其是梅花树上都拴着花灯,放眼看去,红火相映。
安华锦瞧了一会儿,对顾轻衍问,“你这梅花,能温酒煮梅吗?”
顾轻衍“唔”了一声,“能吧?没试过。”
“那就温酒煮一壶。”安华锦道,“我就喜欢温酒煮梅。”
顾轻衍哑然失笑,“温酒煮梅,与焚琴煮鹤,似乎没多大区别吧?”
安华锦认真地说,“有区别的,温酒煮梅,不算糟蹋好物,是物尽其用。”
“行吧。”顾轻衍将她送到门口,“你进屋,我给你摘一捧梅花。”
“我来摘,你既然没煮过,不会摘,你去拿酒。”安华锦将他推进了屋。
于是,这一晚,顾轻衍第一次喝到了安华锦所谓的温酒煮梅,醉春风的酒香里掺杂了丝丝缕缕的梅香,倒也的确是不枉糟蹋一回梅花。
夜半,二人将酒饮尽,相拥而眠,醉春风亦入了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