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曹铄却是摆摆手。“这是我远房的表兄弟,刚刚与父母相认,他的父母管不了他,故而托付到曹家,让我规劝、规劝。”
曹铄说的轻松,刘辩却是浑身发颤…
“是是是…”连连附和,他害怕刘三刀揍他。
“这样呀!”刘三刀又看了刘辩一眼,“他从小在洛阳东市,什么性子我最清楚了,小公子若是受气了,或者这家伙不听话了,小公子只管告诉我,我刘三刀揍他很有心德。”
心德都出来了!
曹铄回望了眼刘辩,满是同情,想来这几年没少挨打吧?
“三刀伯伯?这钢炼制的如何了?”曹铄扭过身子,转移话题。
“这几日的尝试,火候的温度大概能掌握准确了,炼铁炉还需要做一些特制的改变,最难的是铁的选择,镔铁还好,其它品类的铁会容易变脆…别说销铁如泥,硬度甚至都比不上寻常的铁器,单单这选材,怕是还得在尝试数百次。”
一席话说罢,刘三刀叹了口气。
曹铄则是眨巴了下眼睛,略作思索。
他也知道,这个时代炼钢哪有那么容易?一次次失败的尝试那是必不可少的,刘三刀能发现这几个问题,已然十分难得。
比如刘三刀提到的温度,如果在后世,炼钢所需的温度一定要严格控制在1500℃,若是使用机械化的设备,往往可以轻而易举的实现。
可是在这个时代,哪有什么温度计,唯有通过火焰的色泽来判断温度。1500℃大概就是呈蓝白色的火焰,白更多一些,蓝更浅一些,这点曹铄前世听炼钢厂的叔叔讲到过。
此外,原材料,就是生铁与熟铁的选择,也很重要…
我“天朝上国”挖掘出的铁矿很多都含硫量过高,炼制过后,反而会让铁变脆。
这点是最麻烦的,就算是上好的镔铁,在古代,也无法确定他的含硫量,这些只能通过反复的尝试。
看起来,别说是炼制销铁如泥的百炼精钢,就算是炼制出寻常的钢来,也是需要漫长的一个过程。
想到这里,曹铄摇了摇头,微微有些失望!
当然,曹铄也知道,在炼钢上,他也只是能提供一个思路,真正能帮到的其实很少。
此时此刻的刘三刀反倒是低下头,一副惭愧模样,“让小公子破…”
他本想说“让小公子破费了”。
毕竟,这看似是炼钢,实际上,一次次的尝试是拿钱往里面砸。
最关键的,能不能炼成,谁也没有把握?可几百、上千万的五铢钱是得砸进去的!考虑到铁的价格如此昂贵,刘三刀都觉得愧疚不已。
可偏偏,他又想要继续尝试,去探索这个全新的领域,便是为此,刘三刀欲言又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三刀伯伯?库房短了你炼钢的钱币么?”曹铄直接问…
“不…不曾!”刘三刀摆了摆手。
“那就是阿才准备的伙食?不合三刀伯伯的胃口了?”曹铄接着问…
“也不是…”刘三刀急忙摇头。“管家都是准备的上好的牛肉、狗肉,我刘三刀知晓,现如今买上一头牛,代价是何其的昂贵…所以…”
刘三刀还想说,曹铄却是摆了摆手。
“那不得了,又没缺你吃的,又没短你钱币,三刀伯伯你该炼炼,钱币的事儿不是你该操心的!何况,你便是再消耗的多些,还能有我爹在顿丘花的多么?他那是花钱打水漂,你这就算打了水漂,还能听到个回响,说起来,你比我老爹省心多了。”
省?省心多了?
刘辩有点懵…听刘三刀的意思,这是在拿数不清的钱币往熔炉里砸呀,就为了一个未知的“钢”?
从小过惯了穷日子的刘辩无法想象这种行为。
只觉得…好阔气呀!
刘辩眼珠子都直了,什么叫土豪?什么叫大户?他可算是见着了。
说话都如此的有底气,果然,有钱可以让人气场变得强大。
反观刘三刀一阵感动,他拱手又是一拜。“小公子既如此说,我刘三刀就是死也要炼出钢来…”
曹铄点了点头,很是满意。
却在这时。
“吾儿是在取笑为父么?”
低沉且带着些许内敛的声音尤自传出,曹铄回头一看,却不是他的父亲曹操?还能有谁?
老爹曹操?回来了?
曹铄的眼眸变得惊诧。
刘辩则显得很惊喜,我去,前辈呀,洛阳东街的第一任小魔王,他刘辩崇拜一生的对象!
——那个男人,回来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