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妹的腰杆挺得笔直。

可说什么，王婶子就是不愿意。

“不行，你分家出去了，我这面子往哪儿搁？你俩哥哥现在被裁员回来，就够丢脸的，你还在这个关头火上浇油，真是白疼你了！”

王婶子直抹眼泪。

王大柱和王二铁也是无奈，这裁员又不是他们的错，其他大队也裁下来不少工人。

要是丢人，难道都丢人？

“日子是过给自己看的，又不是别人。”王大柱嘀咕一声。

可谁知道这戳到王婶子的神经似的，顿时又嗷嗷叫起来，“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我辛辛苦苦把你们仨拉扯大，福是没享到，气倒是没少受，你们一个二个非要把我气死才罢休？”

“从前卫家是大队里最寒颤的，你看看现在，个个都爬到我头上去了！”

“你们几个要是有人家一半出息，我能费这么大劲吗。”王婶子越说越委屈，“人家没往镇上打工，都能攀上县长，你再看看你俩，灰头土脸的回家，说两句就跟我呛声，还说没白养？”

王大柱听得头疼，“娘，这不说三妹的事，你咋又扯到我们头上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越说，娘越是上纲上线。

干脆不解释，来劝王三妹，“三妹你也是，既然离了婚，就在家里安分带着，如今我和你二哥都回来了，自然有人帮你照顾文栋，你这要是分家走了，谁去帮你照顾孩子？”

“是啊，三妹，你一个离婚的女人分家过后，带着文栋，又能好过到哪去？”王二铁附和道。

“孩子正在上学，学费是一回事，生活费再加上，衣食住行哪一个不要钱，你一个离婚的女人可承担不起啊。”

王大柱和王二铁是真为妹妹考虑，也是疼爱唯一的外甥。

“除了分家，别的事都好说，咱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你这就要走，未免也太让哥哥们伤心了。”

终究，耐不住两个哥哥的磋磨，王三妹沉默了。

但开出一个条件，“以后文栋我带，不许娘再插手了。”

王家兄弟相视一眼，他们是没问题，只是娘可是把文栋当心头肉……这要是不让她管了，可不是割她的肉吗。

王婶子也是气闷，她这把外孙当成亲孙子养，还养错了？

不过总有王三妹后悔的时候，也让看看，自己带孩子究竟是多么错误的决定！

半夜，王婶子心里想着白天的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王三妹从前也是乖顺的性格，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最近不仅脾气上来，还硬着胆子闹分家，要不是有什么猫腻，她可是不信。

难不成，是谁有人在她耳边说什么了？

——

这事算是过去，可王家和卫家自打那天，见谁都是心高气傲，互不搭腔。

这天，王婶子扛着锄头，准备去地里敢干农活，却撞见林美娥和王三妹在河边洗衣服，俩儿人有说有笑的，压根不像是前几天两家吵过架似的。

王婶子躲在树后边竖起耳朵，想听听她们嘀咕些什么，结果什么都没听到。

但是她们聊天的样子，像是关系多好似的，王婶子是越看越气。

猛地放下锄头，两步做三步，冲着林美娥走过去，“好啊你林美娥，就是你这个贱骨头，蛊惑了我家三妹！”

说着，王婶子就扯住了林美娥的头发，怎么也不松手。

林美娥从不是怕事儿的，反手也扯住了王婶子头发，两人就撕打起来。

“小贱蹄子，你给我放手，哎呦喂，可疼死我了！”

王婶子嘴里念叨几句狠话，手上倒是毫不松懈。

林美娥的下手狠，三两下占了上风，而王婶子虽然年纪大，但平常农活也没白干，更加卖力的咬上去。

王三妹看着两人难分难舍的掐架，一时急上前，还没抓了好几下。

“娘，别打了！美娥，你快松手，你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