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东虏骑兵相接的刹那。一丈四尺的长枪从盾牌的间隙中刺了出来,将冲在最前面的东虏骑兵刺得人仰马翻。
“虎!”刘肆高呼一声。带头冲进了骑兵阵列。
“虎!”所有人都跟着发出暴喝,向前冲去。东虏骑兵阵列只有松散两排,在精锐的长枪兵和勇悍的盾牌手双重冲击之下,只是呼吸之间便被撕裂。
正蓝旗的甲喇额真发出了撤退的呼号,东虏骑兵纷纷转过马头,逃离战场。
步兵,尤其是在重甲的情况下,是不可能追上骑兵的,但是从这里到一百五十丈标记点,都是火炮的有效轰击范围,即便逃出两里之外,也仍旧有可能被跳弹击中。
炮兵们将刚才被抑制的激情尽数发泄出来,一发发炮弹追杀着撤逃东虏骑兵。
东虏催动马力,不遗余力地想逃离这个死亡地带。虽然真正被火炮轰杀的只有两骑,但是这种心理压力却让他们连头都不敢回地逃命。
当东虏人马经历了一番苦斗奔袭而精疲力竭之后,迎接他们的是北面包抄而来的第二千总部。
……
“还是有人逃出去了。”尤世威失望道。
“逃了十二匹马,九个人。”萧陌并不乐意听到有人在这个时候泼第一营的冷水:“歼敌二百零六,俘虏八人。我营阵殁七十六人,伤六十人,已经在救治了。”战损集中在第一营第一千总部,在面对骑兵冲锋中,靠人体的力量对抗还是十分困难。
就算长枪是对抗骑兵的不二兵种,但并不能避免自身的伤亡。事实上,能够在野战中有这样低于敌人的战损,已经是十分巨大的成就了。
“虽然未克全功,但也是个不错的开始。”朱慈烺对于能够摸清东虏的战斗力,已经满足了。
而且士兵们都很高兴,因为今晚的加餐里会多一些马肉。
“殿下,”萧陌继续报告道,
“现在第二、三部在吴桥收拢难民南迁,尽量保证在东虏后队赶到时完成坚壁清野之策。”以德州为圆心,四十里为半径,所有百姓必须迁离,以免成为东虏的民役。
虽然即将要进入第二季的夏收,但是面对满洲人这样病毒似的民族,只要留下一个人就是给他们增添了一分力量。
两害相权取其轻,不得不放弃这一季的收获,乃至于今年的播种。
“要保证宣传力度,”朱慈烺道:“到底是我大明子民,不要太过粗暴。”萧陌点头称是。
尤世威看到了陈德,突然想起他手下还有一支劳工营,道:“殿下,如果人手不足,是否可以调派劳工营去辅兵?百姓看到人多,自然畏惧,也就不会做傻事了。”朱慈烺望向陈德:“能做到么?”
“当木头人?”陈德不屑道:“殿下,我部完全可以完成命令!如果派工兵营的话……”
“工兵营还要留下完成城防。”朱慈烺摇头道:“挑选可靠的劳工,前往帮助维持秩序。城防工程不能松懈。”陈德行礼遵命。
朱慈烺的目光在众将校身上滑过,落在一个生面孔上。那人挂着中校军衔,但从年龄上看却是有些偏大,不像是东宫侍卫营出身。
“你是火器司的?”朱慈烺问道。那中校站了出来,行礼如仪,朗声答道:“卑职火器司红夷炮教导部中校参谋龙福才,参见殿下。”
“你不是老侍卫营出身吧?”
“回殿下,卑职祖籍江西,戍籍登州,崇祯六年被逆贼孔有德裹胁渡海,今年三月浮海逃回为沈督所救。”龙福才道。
“那怎么会去了火器司?”朱慈烺有些意外。火器司的人员编制是卡得最紧的,而且是十人团重点任务区域,怎么会让一个才从东虏那边逃回来的人担任如此高的岗位?
更奇怪的是,自己竟然没有特别印象,可见武长春给出的升职授衔报告里,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卑职曾跟随公沙的西劳学习炮术,在乌真超哈为炮手,后来又归于正白旗汉军。”龙福才似乎知道了朱慈烺要问什么。
从他上岸以后,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人通过各种各样的问题来挖掘他的过往,似乎对他格外好奇。
“东虏能过下去么?”会打炮的人,哪怕在东宫也是紧缺人才,何况他还是老炮手。
“卑职的老婆孩子死了,卑职不想再呆在那儿给东虏卖命。”龙福才说着,眼中闪出一点水光。
朱慈烺点了点头,换了话题:“肖土庚怎么没来?”
“肖把总要亲自押送新炮,恐怕是路上耽搁了。”龙福才应道。朱慈烺又望向尤世威,如果参谋长没有什么特别的建议,这次的军议可以告一段落了。
“报~”令兵拖长了音出现在门口:“殿下!有人自称天使,说是来传旨的。”ps:貌似本月月票不容乐观,求支援~~!
还有推荐票,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