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日理万机,或者以为自己日理万机,会忽略很多
“小事”。所谓小事,就是衍圣公被洗劫得清白溜溜,在皇帝耳边也不过是一缕清风,等闲是想不起来的。
崇祯帝借着罗玉昆才想起了衍圣公府的事,本想以天家的名义赏赐点财物作为慰藉。
不想那罗玉昆竟然将所获财物如数归还,既然如此,自己这边倒也省下了。
想到这里崇祯原本就不错的心情更加明朗起来,现在这个时局,能省到就是赚到,银子实在不够用啊。
“殿下宫中有时候连开伙的银子都不够,逼得殿下只能去军中吃大锅饭。”崇祯一想起王承恩泪流满面地跟自己通报消息,心中自是极其沉重。
不他回头看看自己和各宫娘娘的生活质量并没有下降多少,越发感觉到了儿子的孝心。
而儿子在自己面前却是从没有半分半毫的表露,这才是真孝啊!思绪飘到了孝道上,崇祯难免想满足儿子的愿望……平定天下他是帮不上忙了,次一等的好像就是大婚。
儿子都十七八岁了也没让人侍寝过,显然是不重女色的,所以希望早日大婚,归根到底也是出于孝道。
——太懂事了!崇祯怔怔想着,陷入深沉的感动之中。朱慈烺以为父皇来问过消息之后就会回去,却见皇帝没有起驾回宫的意思,出于礼法又不能径自走开做自己的事,只好硬着头皮陪在左右。
这时候却是坤兴带着两个弟弟过来解围了。
“皇兄。这个沙盘上的彩旗是怎么回事啊?”坤兴走到朱慈烺身后,扯了扯朱慈烺的衣摆。
悄悄使了个眼色,分明是在讨功。朱慈烺朝父皇行了一礼,无视定王一脸被人欠了钱的模样,以及永王略带惶恐不安的神情,领着弟妹走到大沙盘前,道:“这些三角彩旗就是东虏八旗,依据颜色有正镶黄白红蓝八种。我大明国色乃是朱色,为了与东虏正红旗区分。用的是方旗。”坤兴对于军旅之事知之甚少,兴趣缺缺,看了一眼沙盘,也问不出什么问题,只好朝皇兄眨眼,示意道:妹妹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定王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模样,倒是才开始长身子的永王趴在桌上。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些缩小了不知多少倍的山丘河流,饶有兴致地问道:“皇兄,这里有一面旗帜,就是有一支人马么?”
“正是。”
“皇兄,那咱们好像不如东虏人马多……”
“是,不过咱们有自己的优势。”朱慈烺道:“打仗就是扬长避短。击敌软肋。”永王似懂非懂,小心翼翼伸出手指,点了点小旗,道:“皇兄,咱们的这支人马怎在敌军身后?”永王点到的正是左守义的特侦营。
“东虏只知道正面为战。却不知兵法有云:善于攻者,动于九天之上。一旦开战。便要不分方向,在各处打击敌军,焉能只顾眼前列阵?”朱慈烺并没有将永王当小孩子看待,见有参谋停下手里的事侧耳偷听,提高了些音量,道:“堂堂之阵固然是破敌根本,但敌后骚扰,使敌军丧失战意、破其辎重储备,这也是十分重要的战胜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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