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杀俘的那部分。”朱慈烺知道了前因,便想知道后果。
“是末将临时派曹宁下的命令。”萧东楼起身道:“没有军令,是私令。”
“胆子不小。”朱慈烺口吻仍旧是淡淡的。
“殿下,事急从权啊。”曹宁连忙拦住不会说话的萧东楼:“殿下,这些人必须死。否则只是一场五千人的斩获,却不值当废这么多功夫。”
“说。”朱慈烺的手指敲了敲案几。
“职部命第一营先从东虏之中挑出几个官爵高的,然后是甄别出白甲兵和甲兵,分别讯问。最终把巴牙喇纛章京鳌拜和他的几个副将,也就是那些梅勒章京、拔什库(领催)都挖了出来。有些降兵为了活命,许多消息都往外说,包括这些梅勒章京、拔什库的籍贯、姓名、在北京所住之地……有了这些,职部便可以将他们尽数斩杀。”
“斩杀的目的只是生怕他们有人日后逃脱,坏了职部计策。至于京观需要的首级,只有这些梅勒章京、牛录章京、拔什库是真的,前后算起来不过十几二十头,装在石灰坛子里就可以运走。”曹宁道:“这部分就是派特侦队去做的。”
——果然是戏法。
朱慈烺对这个障眼法并不意外。
用些许个真首级吸引注意力,刻写在石碑上,看到碑文后人们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按照碑文上的地址找他们亲人来。
为了让在北京的亲人能够第一眼就发现自家人的首级,那些真首级肯定还会插在顶端显眼处。亲人见到自家男人、儿子死在前线,必然恸哭不已。
这首先肯定了碑文的真实性,其次转移了观众们的注意力。让他们产生思维惯性,认为其他首级也如碑文所言来自天津土城之战,而且数量就是五千级。
“初四日晚间将首级交给特侦营,他们拖了十天,多半是在找凑数的东虏首级吧。”曹宁道。
“首级新旧一验可知……唔,左守义的确没必要留着那些首级。”朱慈烺突然醒悟过来。
左守义当然不是第一天干这杀人放火的行当了,他也不可能在京畿腹地杀数千鞑子凑数。这些京观之中的首级除了几个真的以外,其他都是特侦营平日的“储蓄”,这回非但尽数翻出来,还找了不少乱葬岗里的脑袋,并不拘汉虏。
好歹在有金鳞会和返魂人的帮助,这项工作并不算太过吃力。
然后便是用火药桶、猛火油炮制这些“道具”,将他们堆成京观。外面看看都是人头,里面却是猛火油和火药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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