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令旨。”
“这不是令旨,只是建议。”朱慈烺笑道:“若是先生真要做这刊物。我先捐三千两银子,同时订购五本。”
“殿下。臣刚领了三千两……”
“那是给你自己用的。”朱慈烺道:“有人说天下之人熙熙攘攘,往来无非名利二字。我欲兴圣人格物之教,自然要让世人看到从事格物之学能名利双收,甚于做官。如此天下有英姿者才会从学而不亟亟于谷啊。宋先生,我固知道先生等不好名望、钱财,但这上头却是要帮我做个表率。”
宋应星微微垂了垂头。略有犹疑:“殿下,这等人发心不纯,恐怕不能尽心于学术。”
“才是求来的,德是自己培出来的,若是只考究发心。却无成材之本,于国何益?”
朱慈烺知道许多传说中的科学家品行都不怎么样,包括艾萨克牛顿爵士,被视作经典物理学宗师人物,一样在主持铸币局时贪污成性,打击政敌不遗余力。至于发明大王爱迪生,更是迫害同行,垄断市场,无所不用其极。
宋应星的精神洁癖并不严重,听皇太子说德是可以教化的,自然也不在这方面争执。
“至于全钢大船,现在有个瓶颈,主要是得等铁厂那边取得进展。”朱慈烺道:“而钢铁配方却又涉及到了物性变化之学,也就是我所谓的‘化学’。如今的化学基础不能提升,钢铁厂的进度就不会提高,单纯靠穷举法来实验很是辛苦。”
“殿下的意思是让臣去钻研这化学?”宋应星并非没看过《化学》,不过对于这门学科的兴趣不是很高,尤其是其中不少内容涉及丹法,总有些玄学的味道。
朱慈烺点了点头。作为曾经的文科生,朱慈烺高二之后就没学过化学。而且以他自幼养成的“高针对性”习惯,化学水平只在会考通过的程度,一经考过,就基本从脑中删除了。如今能够编写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譬如他知道化学周期表,但到底有多少个元素,他却不记得。又譬如他知道“化学价”和方程式的配平,但这个“价”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也回忆不出相应的概念。
这等情况下,朱慈烺就算有心成为大明的化学之父,也是不可能的了。索性将这个难题交给宋应星,让这个思想极端开放的大明天才来想想办法。
反倒是物理学方面,朱慈烺并不担心。现在经典物理学已经推上了轨道。对信奉“阴阳相推”和有着“圆崇拜”的华夏士人而言,经典物理学是真正契合自身哲学的技术,融洽度和推衍度十分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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