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安向淮安程家去了一封信。不是夫妻还是同学,是以同学的口气称呼的。过了约半个月,程凤娇的回信到了。只不过信是寄到学校的,张平安不在学校,信就搁在传达室了。一直到快开学,张平安才拿到信,信中程凤娇告诉他,她去上海看了病,开刀做了手术,住了一个星期的院,正在家调养,请放心!
张平安看完信高兴了一阵。高兴归高兴,有什么用,人家已经不是自己的妻子了,好不好跟他关系不大。但愿她治好了病,张平安仍然祝福她。于是张平安又写了信,信很快就回了,程凤娇信上说:你为什么迟迟不回信?还表示你若是来淮安就好,我们可以试试,是不是治好了,用事实说明,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嘛!
开学了,张平安没有时间去,就是有时间也不好去实践的,人家已不是自己的妻子了。可是信还是回的,说是有机会就会去看她。“有机会”是个不定量词,“去看她”也是不确定词。只是看,不是实践,张平安没有许诺。
赵金菊找他来了,说是有事要跟“大哥”商量。张平安答应过她,邀请过她来玩的,一切正常。更何况是说有事找他商量,他热情地接待了她。赵金菊很拘束,半天也不说什么事,张平安只好喳开话问:“江中流身体好些了吗?”
一提取江中流,赵金菊的眼泪就下来了。张平安的话捅到了人家的痛处,她伤心地哭了。
张平安慌了,一个女人在他房间哭,别人看见还以为他欺负她了呢。“别哭,别哭!你说吧,什么事?只要大哥能帮到忙的,我一定帮!”
赵金菊没有回答,示意张平安把门关上,张平安也觉得关上门好,免得别人看到这场面说不清,于是轻轻地把门关上了。
赵金菊止住了眼泪,她告诉他说:“大哥,我对不起你!以前我跟你撒谎了,事到如今你是唯一能帮助我的人,我必须跟你坦白过去!”说着提了提精神,又喝了口水。
她接着说:“在上海读书时,就被胡思设计陷害了,开始我是要报警的,可是我是学生,怕名声不好。没有办法,只好与他结婚。结婚后,他对我还算可以的。只是这个人太花心,趁我回家探亲之日,又勾搭上别的女人,那女人还怀上了他的种。事发后,女人找上他了,要与他结婚,要不就告他。他害怕,可又不能和她结婚,他不是已经和我结婚了吗!若是再结婚就是犯重婚罪了。他没有办法,只好沉默,不交待。被那女人告了,就被公安局拘留了,我去探视,被公安问出了我,马脚露了,我不得不自保。就把他给我写的保证书交出去了。没有想到他与我结婚的结婚证也是假的,公安宣布结婚无效。他被查,被抓,被判了五年牢刑。我忍气吞声,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最糟糕的是我也怀上了他的种,当时真想把她打掉,于是和同室同学马兰商量,正准备想法打掉的时候,毕业分配开始了,事情就拖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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