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相公明鉴!”
留正看着一副担惊受怕又委屈坚定的史弥远,失笑道:“玩笑之语,不必当真。
你刚才说东平府事要见我,可知所谓何事?”
史弥远看着态度变换自若的留正, 心中佩服,觉得自己想要赶上留正还需要很长的路走。
史弥远对于留正的问话,如实回答道:“耿端义并未言明,说是见了相公后才能说。”
“那你就带他进来吧。”
“不需招待?”
“不需!”
“是。”
史弥远转身出屋,不一会就带着一个中年进屋。
此人三尺青须,身材高大,面色端正,一副典型的北人形象。
耿端义字忠嗣,现为金国山东西路东平府事。
耿端义进屋后朝留正拱手道:“大金国东平府事耿端义见过宋国留相!”
留正回道:“大宋国枢密使留正见过金国东平府!”
留正话音刚落,耿端义脸色一沉道:“留相刚才所言不妥吧!”
留正故作不知的说道:“哦,有何不妥?”
耿端义看着揣着明白装糊涂的留正,不悦道:“为何己称大,惟不敬上国大!”
留正表情不变道:“己自称大,何劳别邦称大!”
耿端义冷哼一声道:“已礼来论,属国称宗国何有不称大者?
已约来论,何有侄不称长者为大者?”
留正闻言摇头道:“国以人称,而不以国称!”
“荒谬!”耿端义听到留正的诡辩气道:“果然为南方蛮夷之国,不知中原礼仪!”
一旁的史弥远听到耿端义的侮辱,不待留正回话,最先开口道:“妄言!衣冠之国带礼在南不在北!”
耿端义闻言,鄙夷道:“礼源中原,何时在断发文身地成冠带之国!”
史弥远不服道:“中原胡膻遍地,衣冠染野,何敢自称礼仪之邦,衣冠之国!”
耿端义斜了一眼史弥远,不屑道:“牙尖嘴利!
一群南逃之人,弃土弃民!
染南蛮之习性,面北而跪,何敢自领衣冠!”
史弥远还想再反驳,但被留正伸手拦下。
留正看着耿端义说道:“东平府今日来见,总不会是跟我讨论礼仪的吧?”
耿端义微正身躯,回道:“今日本府本想请尔等去拜孔圣,不想尔身为一国宰相,却不读书不知礼!”
留正听后,失笑道:“正是因为读书才不称大,正是因为知礼才不称大!
至于东平府所说拜孔圣一事,我朝自有南孔而拜,不需拜北孔。”
耿端义听后,冷笑道:“不拜正宗嫡系,而拜旁枝末节,违人伦大道,妄为圣人之徒!”
留正依旧面带微笑道:“不想东平府在北地亦知我南地之理学。
那我倒想说一句,东平府身处北地而不学北学,反而学南方理学,违君臣之道,妄为金国之臣!”
耿端义听到此言,气的火冒三丈,最后道:“既然留相不拜孔嫡,难道也不拜孔庙吗?”
留正听到此话,倒是认同道:“孔庙是要拜,不知何日动身?”
耿端义感觉自己终于搬回一局,言语道:“宋使团众人写好进表,三日后随本府去曲阜拜庙。”
“那就有劳东平府呢!”
“曲阜地处兖州,不几日就可到达,拜过之后再入中都吧。”
在耿端义走后,史弥远急忙劝阻道:“此人让我们去拜庙绝对有诈!”
留正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
可我们必须去,这是阳谋。
若入山东不拜孔庙,我们会被士林的口水淹没。”
“可是对方明显不安好心!”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