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还是替崔想想投金又如何,割据海外,臣妾与金留一隅之地又如何?”
崔忠粹身后六十左右的谋士听到崔忠粹无争霸之心,脸上露出一抹可惜之态,随即一闪而逝,抚摸胡须继续出言道:“在老夫看来,争霸为王志,投金为臣志,割据海外为侯志。
大帅谦虚而弃王志,现在只是在臣志与侯志二者之间飘忽不定,无法下定决心。”
崔忠粹一边走,一边赞赏道:“先生一语道中本帅此时心境啊!
若说本帅最向着无非割据海外,奉臣与金,依如旧例。
可海外难者,一在朴信惠水师强悍,非短时可破。
海外二难便在人多杂乱无法短时统筹,败兵、海盗、豪族、义军、乱贼等各方势力风云际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海外最难者便在金军!
金军看似无水师,手伸不到海外来,但其实不然。
金国占地数万里之遥,幅员辽阔地大物博,现在又占据我大陆故土,若无金国册封认同,便是我割据海外,也迟早为金军所灭,最后遗祸子孙,终是害人害己,竹篮打水一场空!
先生你说金国会册封我世镇海外吗?”
谋士笑了笑,一脸肯定道:“肯定不会,大帅可曾听过,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唉!”崔忠粹情绪低落道:“先生所言在理,金国又岂会容我于卧榻鼾睡呢!
其实早就该明白,大势不可逆,应顺应天时,可心中总是会有一些不成实际的幻想。
老想着,我与金军从未兵戈相见,金军总会给我些薄面吧,可现在看来是自作多情了。”
谋士突然哈哈大笑道:“哈哈,听大帅之言,看来是大帅心中早有决定,这会让我出言,无非是想有个安慰吧?”
崔忠粹被谋士一语道中心事,有些无奈道:“什么都瞒不过先生的眼睛啊。
其实在金使未来之前,本帅就有了投金的打算,等金使一到,只不过是更加坚定了本帅的决心而已。
思来想去,当前之势唯有投金一条路可走了。
心中唯一疑虑,便不知投金后,金军会如何对我?”
“大帅多虑了,大帅既与金军无仇,且多次帮助金军取得大胜,可以说大帅在金军看来不止无罪反而有功!
其二,现在海外势力如此复杂,金军短于水师,无法出海,而大帅却有能助金军出海扫灭后患的助力,所以当前不是大帅求金军,而是金军求大帅。
金军若能得大帅相助,便可补上金军最后短板,可快速荡平海外敌军,结束南方战事,让南方再无反复。
所以说,大帅对金军如此重要,金军又怎会小视大帅了。
李铭文这个伪君子都能得个一道提督, 大帅携带十万军民以及茬子群岛投靠金军,他金军若给的少了,或事后追究大帅的罪责,金军何以信服天下人,让天下降兵降将如何安心!”
崔忠粹也认同的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春风如意,本帅也就不推脱了,投降金军也不无不可。
先生回去先试一试金使的口风,看他金军到底如何视我,若金军真诚意十足,降他也不无不可。
若其遮遮掩掩,咱们便要早做打算啊!”
“也好。”
……
明昌九年八月二十四日,金使携带诏书入岛与崔忠粹相谈。
二者经过三日你来我去的试探后,最终双方约定,崔忠粹率领大军降金,金国给予崔忠粹未来的海东省巡抚一职。
至于崔忠粹麾下大军,步兵能用者编入以后的海东绿营,老弱病残给予军费遣返原籍。
而崔忠粹麾下最重要的一万水师,则由金国以后的东海水师衙门直领。
除了上述主要条件外,还有一些给予崔忠粹以及麾下将领的优待条件等乱七八糟的一大堆。
最后双方约定于八月二十八日正式易帜归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