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
那是李纯佑手指发白,紧张之下无意捏碎了手边茶杯的声音!
嵬名令公眼皮跳了跳,没做理会,继续道:“虽然金军势大,但是我军也不是没有胜算。
调兵东进,挡住陕西方面的金军,如此我军便有了六成胜算!
只要挡住东、北方面的金军,朝廷便能集中全力西进,只要击败西面金军,我军便有八成把握!
如不能快速击败西面之敌,那我军只有在西面守住城池关隘,与金军打持久战。
只要我军民万众一心,就能耗着金军粮草殆尽,直至金军主动退去,与我议和!”
众人听后皆各有所思,却无一人出言赞同或反驳。
臣子不敢反驳,是因为他们也没有把握击败金军,若是此刻出言反驳,让嵬名令公抓住话头来一句“你行你上”,那就尴尬呢。
殿内的众人都很聪明,有把握的仗早就抢着上了,那能轮到嵬名令公在这大放厥词。
但遇到金军这种没把握,甚至大概会战败的事情,满朝军神、兵仙,卫霍之才一个个开始变得谨言慎行起来。
于是一众明哲保身的朝臣皆做出一副思考之态,不发一言,殿内一时变得鸦雀无声。
李纯佑看着满堂沉默的众臣,心里没来由的闪过一抹厌恶。
李纯佑当然明白沉默的众人是什么意思。
这些人平常无事时,个个争权夺利,自我吹嘘如何才华横溢,个个人间俊杰。
可当现在国家需要他们的时候,却一个个遁身事外,唯恐避之不及。
现在看似不发言做出一副中立态度,但李纯佑用屁股都能想到,倒时候如果战事顺利,这些人一定会大谈特谈他们今日的高瞻远瞩。
正是因为他们不反对,等于赞同嵬名令公的策略,所以才会赢的这场战争,依此来争夺功劳。
可如果战事不顺,他们又会开始推诿责任,说什么当初我们没有出言赞同,就是反对嵬名令之策。
因为他们早就是看出嵬名令公的策略不行,一定会战败,结果果然不出他们所料,所以他们是没有错的,有错的是嵬名令公这个策略提出者。
从他们不说话的那一刻起,他们已经有了灵活的处事底线,胜则有功,败则无错。
反正我当初没有发言,你怎么知道我是持赞同意见还是反对意见?
遇到这帮子令李纯佑作呕的官员,李纯佑如何能不气,如何能不灰心!
好在朝廷也不全是这种人,还有着嵬名令公与西壁讹答这样的正直之臣。
许是看明白了众人的龌龊心思,李纯佑也便没了之前妄图一战而定的心思,现在只有退而求次保住不败的希望了。
于是李纯佑在此刻开言道:“朕也不求令公能击败金人呢。
只要令公能与金人耗下去,至金人粮尽退兵,保持国体不失,便是大功一件!
如此的话,请令公回答朕,与金人打持久战的话,需要多久才能令金人退兵?”
“五年!五年可退金!”
“五年退金?”
听着李纯佑的反问,嵬名令公严肃道:“正是,只要陛下给臣五年,臣一定在五年之内驱逐金人,复我家邦!
五年之后还陛下一个朗朗乾坤!”
听着嵬名令公如此坚定的声音,令李纯佑也信心大增,欣喜下豪爽道:“好,既然令公敢在满堂众臣面前立下军令状,那朕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朕意以决,以令公之策为抗金国策,调河曲兵马入横山抗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