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指望互相帮忙,不互相下绊子就不错了。
就像现在一样,黑山下方凉州军与金军打的火热,而黑山上的甘州军却全部爬上城头看戏,甚至开盘赌两军胜负。
当然,下层军士因为自身见识有限,不懂的唇亡齿寒,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这个道理,可身为甘州军高层的阿绰却明白这个道理。
凉州军被金军全歼,接下来能有甘州军的好?
用屁股都能想到,在金军眼里可不会管你凉州、甘州的,在人家眼里只要是夏军,不管是谁都要干掉!
所以没有甘州军选择的余地,要不想被金军逐个击破,便不能对下方的战事视而不见。
满怀心事的阿绰终于走到城墙边上,依着女墙向南峡谷探身望去,这一看阿绰脸色立刻大变!
从阿绰的视线看去,就可发现,整片南峡谷夏营,此刻就仿佛一条幽黑的巨蟒,被金军从头到尾的一路贯穿到底!
站在黑山上,因视线良好,将南峡谷战况可尽观眼底。
金军先是从凉州、西平两营的交界处,由西到东将其从中间一刀斩断,分割成南北两块。
尔后又从讨赖河开始一直从南到北,将凉州、西平两座长达三十里的军营,从头一直噼到尾!
而这尾就在黑山脚下,如此又将凉州、西平两军各自从东西分割成两列。
金军这是将夏营东西一刀噼成南北两块,又从南北一刀噼成东西两半了,如此形成一个十字形一样的战场分布!
夏军被金军分割成了四块,这样下去夏军只能各自为战,迟早被金军逐个击破!
阿绰越看脸色越差,眉头皱的越深,心中一股不详之感,越来越强烈。
阿绰明白这样下去南峡谷夏军甚至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他想下令麾下大军下山救援,可他却不能这么做。
不是阿绰自私,或白痴看不清局势,实在是甘州军有看护玉门关的重任在身,不能贸然出动啊!
此刻阿绰像是想到什么,快速向西面城墙移动,经过一段路程后,阿绰抵达西面城墙,随即立刻探身向外望去。
果然不出所料,玉门关外的金营火光一片,人声鼎沸!
不到片刻,从金营中冲出数千骑兵,径直抵达玉门关西面山脚下,才停止了下来。
「唉!」阿绰一声叹息,果然自己能想到事情,金军怎么会想不到。
自己此刻下令甘州军下南峡谷支援凉州军的话,西面山脚下的数千金军恐怕会立刻冲关。
牵制不让自己救援凉州军也好,或本就是调虎离山也罢,此刻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友军血战却无能为力!
他若救援南峡谷,玉门关就危险了,若没了玉门关,就是救了凉州军又如何?
没了险关阻挡,届时十万金军全部入关,那是就不是凉州、西平两家的危险了,而是整个大军、整个河西走廊都危险了!
许是因自己的无能为力,阿绰狠狠的向女墙砸了几拳出气。
直到一旁的亲兵反应过来,阻拦下阿绰的「自残」行为,阿绰这才收敛狂暴的气息,不甘心的长叹道:
「向肃州去信吧,就说,就说南峡谷是金军主力,战况证明一切,已经不需谨慎考虑,请大帅务必发兵速救!」
说罢,阿绰靠着女墙缓缓跌坐在地,情绪低落,自言自语道:「希望没判断错吧,否则我就真成朝廷的罪人了!」
与此同时,玉门关百里之外的肃州夏军高层,也正在为南峡谷的战事争论不休!
…….
北宫释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