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抚台面色严肃,沉声道:“沉学士放心,这个请功奏书,我们是一定会写的,沉学士若是不放心,可以在福州留上个两三天,老夫当着你的面,把这份奏书发到驿站去。”
福建官员给沉毅请功的奏书,是不可能递上去的。
最起码短时间之内不可能。
因为这些福建官员,还分不清沉毅到底是敌是友。
尤其是对于福州知府杜仲来说,
沉毅可是把这位杜府尊给得罪了个干干净净。
因此,福建官场,包括孙巡抚在内,都吃不准沉毅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在敌友未曾分明之前,他们不会为沉毅做任何事情。
沉毅就算在福州留半个月乃至于留到年关,都没有什么用。
当然了,沉毅也瞧这位福州知府很不顺眼。
明年皇帝即便不下决心整顿福建官场,沉毅也会想办法从程知节那里搞到一份杜仲贪墨的证据,然后找个门路递到御史台去。
这种事情,对于沉毅来说不难。
他路子很多。
且不说赵师伯门下就有御史台的学生,而且甘泉书院出身的官员里,也有在御史台做官的,沉老爷想给御史台递点东西,实在是太容易了。
沉毅之所以记恨这个福州知府,是因为这厮公然瞧不起抗倭军,以及诋毁抗倭军的战绩。
这让沉毅一直记到现在,至今还余恨难平。
反正明年,沉毅一定会想办法,把这个福州知府身上的所谓文人傲气,连同他自己本人,一脚踩到泥巴里,抠都抠不出来。
不过现在,该应付孙复还是要应付孙巡抚的,沉老爷微笑道:“中丞这种封疆大吏,自然是一诺千金的,沉某要赶回乐清去处理一些事情,实在是不能久留,不然沉某可能真的要在福州这个好地方多住几天。”
孙巡抚笑呵呵的看着沉毅,然后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沉学士明年何时来福建?”
这句话,明面上是在问沉毅什么时候来,实际上是在问沉毅明年来不来了。
沉老爷微笑回应:“这要等到回建康面圣之后,才能知道圣上会如何安排,说不定明年会另派人下来,那样中丞就看不到我了。”
“沉学士能力出众。”
孙复微笑道:“明年这个钦差,还会是沉学士来做。”
一老一小两只狐狸扯了会皮之后,孙巡抚终于问起了他真正关心的问题,他左右看了看,然后问道:“对了沉学士,听闻明理贤弟要跟你一起北上返乡,怎么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明理,是程廷知的表字。
听到这个问题,沉老爷无奈的叹了口气:“正要跟中丞提起此事,那日程藩台来寻我,说他三年没有回乡了,今年想要回老家过个年,想要跟抗倭军一起北上,安全一些,咱们同朝为官,我便应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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