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渊顿了顿,荆鸿看见他两手握成了拳,“母后放心,儿臣知道。”
“还有件事,你舅舅带信进来叮嘱你我,让我们小心林贵妃,林内史最近动作颇多,不得不防。”说着她又瞥了眼荆鸿,“你既是听到了,便也不能置身事外,平日里多留意着些,别等到人家欺负到跟前来了才知道躲。”
“是,多谢娘娘提点。”
皇后最后爱怜地摸了摸夏渊的头:“好好养伤吧,皇上对朝阳宫守得甚严,母后在西凰宫照顾不到你,你自己要好好保重,别再贪玩了。”
夏渊在她的触碰下皱了皱眉,不过没有让开:“嗯,恭送母后。”
送走了皇后,夏渊早已没了胃口,他呆呆站着,望着外面,也不知在望何处,直到荆鸿关上了那道门。
荆鸿蹲在他面前,轻轻掰开他紧握的手指:“殿下,松手……渗血了,不痛吗?”
夏渊任他给自己拆开绢布,自语道:“她从来不会管我是不是真的过得好,她连一顿饭也不会陪我吃,她只是要靠我来保她自己。”
荆鸿为他重新抹上药膏:“深宫女子,都是身不由己。”
“是,他们都在倚仗我,可是我又能倚仗谁呢?”
“……”
“荆鸿?”
“殿下,臣是站在你这边的。”
有一刹那,荆鸿想把这个硬撑着的孩子拥进怀中,但他没有这么做。他能做的,只是帮他掩藏好伤口,却不能帮他止痛。
他要痛了,才会懂。
现在的皇后毕竟不是他的亲生母亲,终究隔了一层。她太怯懦了,只懂得母凭子贵,却不知羽翼未丰的孩子,最需要的便是母亲的庇护。她疼爱夏渊,却护不住他,尤其在皇上处处提防着沈家的时候。
所以夏渊只有靠他自己。
是夜,夏渊怔怔看着床帏,荆鸿端着一碗糖水哄他喝:“殿下,别赌气了,喝了糖水早些睡吧。”
夏渊接过瓷碗小口喝着,喝着喝着,突然吧嗒一滴水落进碗里。
他说:“荆鸿,我想娘了。”
荆鸿想了想,取了纸笔,伏在夏渊榻前细细描画起来。夏渊好奇,撑起身子来看,就见荆鸿寥寥数笔,一个宫装女子的样貌便被勾画出来。
荆鸿边画边说:“听闻当今皇后娘娘是殿下生母的胞妹,想来模样是很相似的,臣不曾见过前皇后,不过臣猜想,前皇后娘娘的眉眼或许该是这样的……”
说着他仔细瞅了瞅夏渊的脸,才提笔为这幅潦草人像点了睛。
夏渊惊讶地看着纸上女子,喃喃唤道:“娘……”
荆鸿哂笑:“果然,看来还是殿下的眉眼更接近一些。这样一名倾城女子,眼中的睿智和英气,确是寻常女子比不上的。”
这个女人,占了帝王半生情浓,她稳得住沈家权势,保得了亲生儿子,当真可说是一段传奇。她的一双眼,纵使她的胞妹也难得一二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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