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虞醒有什么手段,死得也是新附军。
他手中攥着汪家本部精锐,想来,无论如何都能翻盘。
“既然赵大人如此有信心。”汪良臣微笑说道:“那这一战,打头阵,就交给赵大人了。赵大人立下大功。云南行省中会有赵大人一个席位的。”
赵安眼睛一缩。
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了。
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就这样在眼前了。
这不是画饼吧?
见赵安没有立即答应,汪良臣心中一动:“要想让人出死力,自然要下得香饵。”
至于这个承诺会不会兑现,那是将来的事情了。
“赵大人这些天做的事情,我看在眼里,自然不会亏待赵大人的。”
“末将领命。”
赵安并不是完全相信汪良臣的话。
但是,汪良臣即便骗他,他有选择的说:不。的权力吗?
于是,以新附军为先导,大军出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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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大树,傲然挺立。
枝繁叶茂。
有三四层楼高。
是一颗柏树。
虞醒站在树下,抚摸者粗糙的树皮。
暗道:“岁寒乃知松柏之坚。这颗树是在等我吗?”
虞醒之所以选择这里,原因很简单。
他要选择一个能完全发挥火药爆炸威力的战场。
必须逼迫鞑子与他列阵而战。
这个地方就足够好。
地面够宽敞,能摆开阵仗。
如果地方不够宽敞,虞醒怀疑鞑子根本不会选择在这里决战。
因为,不能发挥出鞑子最大的优势:兵力优势。
任何会战,都是双方都觉得,有胜利的把握。才能打起来,否则回去守城不好吗?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地方不够大。
又不能让鞑子完全发挥出兵力优势,乃至于骑兵优势。
战场到底还是狭小,给骑兵留得迂回空间是相当有限的。
让鞑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列阵步战,正面交锋。
不过,虞醒之前仅仅知道这里有一颗大树,但并不知道,这是一颗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的柏树。
“殿下,”这一战如此关键,杨承泽亲自做探马,刚刚从前线回来,说道:“鞑子出动了。大概再有一刻钟,就会出现在山口。”
虞醒站在大树下。
这里也是山谷里最高的地方,说道:“召集所有将领,到此集合。”
“是。”
立即有人去传令了。
虞醒拎着一柄战斧,此刻觉得有一点手生。
虞醒没有恢复记忆之前,一直跟着王四端练斧。
只是他回复记忆之后,几乎很少用斧头。
他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需要上阵杀敌。但是今日不一样。
今日他做了很多准备。
但是依然没有把握取胜。
他能保证的只有,他会战斗到最后时刻。
这斧头自然要拿出来。
抡了几下,很久之前的肌肉记忆,就恢复过来。
虞醒对着柏树,一连数下,将柏树铲开一面白芯。
放下斧子。
掏出匕首。
在树芯上一下一下地刻了起来。
这个时候,所有将领都来了。
连舍利畏也被人抬过来,谢枋得也到了。
看虞醒在刻字,没有人敢说话。只有虞醒一下一下的刻木之声。
很快,虞醒完工了。
字迹还算工整。只是白色的木芯上,内外颜色一样,似乎不醒目。
虞醒反手将匕首在手臂上划开一个口子,随即用血在树上一摸。
这几个字,鲜红的血迹,顿时醒目之极:“大宋云南郡王虞醒死于此树下”。
虞醒转过身来,看着所有人。
“今日之战,我与大家一块赴死。”
“这是我对大家的承诺。”
“此战,不管什么样的局面,我绝不后退一步。”
“今日一战,胜也好,败也好,都要与一些兄弟来生再会了。”
“来人,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