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枝不觉得自己是孽畜,所以不用跪下,端端正正地站着迎接父亲大人的到来。
“你又惹出了什么事?”阮文忠厉声喝问,“听说你长了本事了,敢打长辈了?”
相爷一来,局面就跟刚才不一样了。那些前一刻还在阮青枝面前横眉竖目的婶子大娘们立刻换上了笑脸,不约而同地迎上去施礼,一口一个“大哥”叫得那叫一个亲。
有嘴快的抢着说道:“大哥也不要太生气了,孩子自己也不想这样,谁愿意得这个病呢?我们也不是真要跟一个孩子生气,把她关起来不要惹事也就是了!”
阮文忠听得莫名其妙,阮碧筠忙凑到他身边低声说道:“不敬尊长可是大罪,若传出去全府的名声都要受影响,所以我骗她们说姐姐有疯病……”
“这样啊,”阮文忠心领神会立刻抬起头来,“多谢诸位体谅,但相府自有相府的规矩,这种孽障也是不能纵容的!福儿——”
福儿脚下打了个趔趄,仿佛整个人都瘪了下去。
从前他曾经觉得成为老爷身边的第一人是无上的荣耀,现在却只盼着老爷多记住几个名字,不要一有事就喊他。
阮文忠可不管小厮怕不怕,指着阮青枝就厉声下了命令:“把这个孽畜拖下去,打她二十板子!”
福儿脚底发软不肯动,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阮青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丞相大人,你都活了快四十岁了,当官也当了二十来年了,还是这么不懂事吗?你平时在朝堂上也是这么说话,皇帝都不骂你吗?”
“你!反了反了!给我拿下她!”阮文忠暴跳如雷。
阮青枝比他更加无奈。她实在想不明白,一个未到四十岁就能官至宰相的人,怎么可以在吃过那么多次瘪以后还这么横冲直撞的,一点儿长进也没有?
他就那么自信这个家还是他说了算?
此刻众小厮们看着虎视眈眈的夜寒依旧不敢上前,气氛比先前更加诡异。
为了替阮文忠解围,阮青枝只得嚣张地冷笑了一声,向人群后面正努力地想挤进来的携云伴月叫道:“快去报官!去告御状!就说当朝丞相阮文忠无故杖杀亲女,请京兆尹大人来见证,请御史台、请皇上来为咱们做主!”
伴月想也不想便高声答应了,转身就走。
阮文忠气得一个箭步冲上来,要亲自动手捉拿“逆女”。
夜寒抬手一挡,阮文忠立刻就老实了,之后又愕然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回……”
见他不打算再动手,夜寒便退后半步照旧把自己藏在阴影之中,并不多话。
阮文忠听见身后的人议论纷纷,只得又重新看向阮青枝,厉声喝道:“即便本相要打死你,那也是有理有据,御史台和皇上都不会为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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