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维扬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老半天才回过神来,之后忽然噗地笑了:“阿寒呐,我认识你快二十年了,还是头一回听你吹牛吹得这么厉害!你这是……在你媳妇面前逞英雄呐?半点儿面子也不肯落呀?”
夜寒本来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此刻被楚维扬这么一说,倒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似的。
于是,在楚维扬畅快的大笑声中,阮青枝惊诧地发现,夜寒的脸上微微地红了起来。
“哈!”阮青枝不禁大乐,“原来你是真的脸皮薄啊!”
夜寒眼睛一瞪筷子一扔,拂袖就要起身:“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别呀!”阮青枝一看他急了,忙起身扑了上去:“玩笑两句而已,不吃饭哪成啊!我喜欢听你吹牛、我喜欢看你逞英雄!楚维扬他个老光棍自己不懂得哄女孩子,他这是在嫉妒你呢,你跟他一般见识做什么?”
夜寒想了想觉得她说得对,于是转身又坐了回来。
楚维扬全程旁观了这个画面,手中一勺浓稠香糯的米粥送到嘴边却怎么也咽不下去了。
说实话,很扎心。
想不通,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他就吃个饭招谁惹谁了?
这边楚公子仰天自问开始怀疑人生,那边阮大小姐厉王殿下一边吃饭一边偷瞄对方,腻腻歪歪硬是把早饭吃到了接近中午。
中午时分,阳城百姓对那几件大事的热情有增无减,许多来路不明的传言满天飞。
有人绘声绘色地还原了阮二小姐弑母的全过程,有人惟妙惟肖地模仿了阮大小姐在宫宴上画出雏凤凌空的场景,有人声泪俱下地描述了厉王殿下被骗入落云山陷阱的惨烈夜战,有人深入浅出地分析了西北军副将王优告御状的前因后果……
仿佛一桶炸药之中忽然溅入了一点火星,那些原本没有人注意过的、根本不值一提的消息,都在这一天轰然炸开。
阳城仿佛过节,每一家茶楼酒肆都是人满为患,每一个说书先生都说得口沫横飞。许多好事者在茶楼里一坐就是一整天,一整天下来耳边竟然没断过新消息。
众百姓简直不敢相信:隔了两三百里的距离而已,上京人先前竟然对他们隐瞒了那么多大事!
——南齐,要变天了啊!
在这一片过节般的热闹之中,故事的主人公缩在客栈的房间里,百无聊赖:“早知道就不告诉他们了!现在满大街都在议论咱们的事,不敢出门呀!”
夜寒推门走进来,眼角带笑:“出门何妨?只要你不到处叫嚷,没有人知道你就是真凤凰阮大小姐。”
“可是,”阮青枝仰头看着他,“我是被人骂惯了的,如今忽然有那么多人都在夸我,我多不好意思呀!”
从门口走过的楚维扬脚下一滑,险些跌倒。
这世道真是没处讲理去了!那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阮大小姐她居然学会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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