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偏偏这孩子的眼睛里望着她时,冷得就好像冬日屋檐下的冰凌直直地插在自己的心窝子里。那是无声的宣泄,这孩子恨她,恨她将他强自带离了阿大阿妈的家中,来到这样一个陌生的坏境下。
期待多年,盼着重圆的心,也就这么的冷了下来。那孩子的做派谈吐,统统是跟家里的其他儿女大相径庭,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在你身边的,根本就不是你亲养的孩儿……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不愿再看他一眼,这个霍氏皇族里英俊挺拔的二皇子,战场上无往不利的骁王爷竟是慢慢地变成了她心底拔不掉的一根刺。他愈是优秀成才,愈是提醒着自己教养着儿女是多么的失败。
她心内固然知道,依着人品才学,老二才是当之无愧的大齐继承者,可是自己亲养的两个儿子不堪继承大宝,却叫那个女人养出的儿子成了新帝。这是让她无法容忍的失败,便是拼了性命,却绝对不能让这梦魇成为现实。
可是,今日瞧见了这精心准备的椅垫,沈皇后的心里也是不由得的微微的一动,那个平日冷冰冰的老二……竟是还挂念着自己的腰……
不过跟老三的那尊玉雕比,还是略显了寒霜……想到这,她的嘴角一撇,将那椅垫扔回到了盒子里,冲着一旁的侍女道:“也不是什么值钱的,寿宴那日,倒是不用拿出去展示了,就套在本宫画室的那把圈椅上吧!
吃了半碗燕窝浸蜜果后,沈皇后站起身展了展腰身,移步开到了画室,展开画纸,准备继续画着自己已经绘了一半的牡丹图,只是做在那套了龙香火木的椅垫上,感觉着腰被那形状恰到好处的软木撑起,不一会便热气熨烫,紧绷的腰身立刻舒缓了许多。
那日,守在门口的侍女见到,那皇后竟然执笔悬空,半闭着眼儿坐在椅子上,半天都没有落下一笔……
单说飞燕出了皇宫,回转了骁王府。骁王正兴致勃勃地让魏总管家将几副马鞍子搭在架子上,挨个审视着。将飞燕回来了,便招了招手道:“燕儿,快来看看,这几幅铁烙的压花马鞍,你是喜欢哪一副?一会再试一试,看看这定制的大小是否合适?
骁王最近给飞燕购了一匹通体纯白,没有一丝杂毛的小母马,便是要运回道淮南去,等到开了春儿,正好带着佳人一起去踏青。
等挑选好了马鞍子,骁王才牵着飞燕入了房中,净手擦面,又换了身衣服后,才问道:“方才入宫去,母后可是为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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