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山上前朝的能臣不少,自然是有人曾经见过这位前朝太子的嫡长子。正统的宣家血脉,如何不能服众?更何况这位晋王实在是有不亚于……甚至超越了樊将军的才情,只短短几个月的功夫,便是带领了白露山的部众击退了胡戎的进犯,成功挽回了劣势。战功一立,他在白露山的威名无人能敌,但是毕竟好似要掩人耳目,是以,除了白露山的几位心腹能臣,晋王对外便是以白露山先前的军师诸葛先生自称,待得时机,再揭竿而起彻底反了大齐。
宣鸣的人马还未及到了白露山的大营。一个顶着大肚的女子便是守在了寨门前,翘首企盼。
待得看到了宣鸣立于马上挺拔的身影,便是一脸雀跃地喊道:“晋……诸葛先生,您可回来了,可是让妾身好等……”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那阿与公主。如今樊景早逝的悲切早在这有孕在身的寡居女子的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刚刚陷落情网的热切……
宣鸣脸上带着含蓄的微笑,疏离却又不是礼节地回应着阿与:“樊夫人,您有孕在身,还是不宜在这寨门前吹风……”
阿与却是浑不在意:“先生不会来,阿与如何能安心,如今北疆大乱,先生还是不宜这般只身离营,若是遭遇了犬哈那泼妇,可是如何是好?”
话刚说完,她便一眼看到了宣鸣身后侍卫怀里的小女孩,不由得话音一顿,心下起疑:“这是……”
宣鸣不欲同她多言,只是说道:“归途中救下的孤女,正好少了个贴身服侍的,便是将她带了回来。”
阿与听了,心内却是一翻,仔细看了看那蜡黄的脸儿,便是言道:“先生若是觉得缺了身边服侍的,只管开口便是,虽然阿与现在身子不便,不能随侍左右,可是我那身边伶俐清秀的侍女也是不少,先生只管开口,都是一水儿经过我□□的……便是……随侍枕榻也是贴心可靠的,这等乡野的粗鄙丫头怎可近了您的万钧贵体?……”
这等语气,简直是如同大房安排着夫君的通房丫环,不明就里的人一定是觉得这有孕在身的正妻还真是贴心贤惠……
一旁樊景的旧部都听得暗自皱眉,宣鸣却微微一笑,淡淡道:“不用那么麻烦了,夫人马上要待产,身边离不得人,我也是不大讲究的,有个端茶送水的便足以……夫人,在下还有要务,就不多与您叨扰了……”说完便催马入了大营。
翻身下马时,那侍卫便将怀里的女孩随意地扔甩在了一旁的干草堆上,这一颠簸,小女娃便是轻轻痛吟了一声,慢慢睁开了有些呆滞的眼儿。
宣鸣本欲入账,听到她那细不可闻的声音,便是顿下了脚步,踱到干草堆前,低头看着那慢慢睁开眼的女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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