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飞燕梳洗妥当,准备出院的时候,他才懒洋洋地撩了帘子道:“小子懵懂,都有个交友不慎之时,燕儿倒是不必太过苛责,只要问清关于那个妙闲还有无遗漏破绽之处就好。”
自己的一举一动,被他尽猜得是*不离十。那种总是被他掌控的无力感,又微微地泛了上来。
他能毫不介怀尉迟一门与那前梁皇子的关系,是不是也是因为自己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呢?
飞燕抑制住不再去想,穿好了鞋子,便去了敬贤的院落。
还未及进院子,便看到敬贤正穿着练功服,立在院中打着在树上吊起的沙袋,这几日他与骁王军中的兵长学习拳脚,每天起来都会练功。
只是今天沙袋打得分外的凶狠,少年冷峻的眼下却是一片青黑之色,似乎一夜未眠。一见堂姐进来,贤哥儿竟然是有种不自在的尴尬,便是小声地唤了一声堂姐,便低头立在了院中。
飞燕原本是心里有气,可是看了敬贤的那副模样又是不忍苛责了。但是有些话,却是不得不讲的了,毕竟敬贤也是越来越大了,他乃是尉迟家唯一延续香火的男丁,将来能不能撑起尉迟家的门面尽是在他了。
所以这次,飞燕决定收起往日里对待弟妹们的和煦,绷着脸儿进来,也不说话,径直坐到了厅子里,又吩咐着侍女将敬柔也叫了来。
敬柔一进哥哥的院子,便看到飞燕绷着脸儿的样子,立刻吓得也有些不知所出,乖乖地站在了哥哥的身旁。
静默了有那么一会,一向倔强的敬贤倒是先开口认了错:“堂姐,都是我的错,不干敬柔的事情……”
飞燕遣走了厅堂里的侍女,独留下姐弟三人,冷哼了一声:“不管她的事?那我倒是要问问,这法事收惊的主意倒是谁先想出的?”
敬贤一向粗枝大叶,就算是心疼着妹妹,也会先请郎中,哪里会平白无故想出这等怪力乱神的法子来?这等荒诞的行径倒像是敬柔的手笔,保不齐是因为那妙闲的容貌让她生出再加几次的心思,便借了这个由头磨着哥哥去寻那妙闲入府。
敬柔没想到堂姐竟是连问都没问,就猜出了事情的原委,顿时脸色一涨,眼泪便是要呼之欲出。
敬贤见不得妹妹落泪,有时心恼着堂姐这般相迫,便是急得说道:“都说了,不干敬柔的事情,若是骁王怪罪下来,我便去顶,绝不连累姐姐您……”
“住口!”
飞燕气得脸颊都变了颜色:“事到临头,竟然是半点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错了!且不说你这次引狼入室,铸下滔天大错,单说你给你妹妹驱鬼一事,荒诞到了何等地步?敬柔年少无知,你也跟着乱了伦常了?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倒是要驱哪门子的邪鬼?她存着那点心思,你既然知道,为何不开口劝阻?难道还真当着我们尉迟一家还在京城的街角贩粥不成?流落民间的这几年,竟是半点磨练都没有,倒是将那市井之气学得十足!你那些个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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