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宗主的寿宴,欢颜伊始,却仓皇狼狈收场。为表示对众位贵客的歉意,纳宗主坚持亲自出了府门,恭送每一位宾客。
想来,纳洪的五十岁大寿,绝对是他最难以忘却的一次生辰了。纳允也是一尽孝心,给他献上了一份足够分量的“大礼”。
仍述走出纳府,顺势牵起明萨的手向前走去。
明萨却“啊”的一声惊呼,吃痛瞬即将手缩了回去。
“怎么了?”仍述闻声看来,捉起明萨一对纤手,只见她的十指已经被琴弦磨破,血肉模糊。
“啊呀…”明萨这声却不是惊叫,而是恍然大悟。
怪不得刚刚在殿中便觉得手疼,连带全身都有些不适。还以为是屏风上的毒药所致,原来是方才抚琴,用力过猛……
“你还真当自己是一代琴魔啊!”仍述睨她一眼,责备的声音里尽是疼惜。
明萨反倒咯咯咯地笑起来,回想方才那一段顺从心意的琴声,自己还觉得羞愧中带着些自豪。
“说实话,我弹奏的声音,真有那么难听?”明萨笑问道。
“不然呢?若非太过难听,舞娘们也不会败的那般惨。”仍述眉眼一挑,戏虐道。
明萨一听,便手握拳头,朝他挥过来。
“小心!”仍述故作深沉,摆手将明萨的手挡掉,再道:“手上还有伤呢。”
明萨随即放下手,嘟嘴似有娇意,眼波流转,意思是说,看在你惦念我受伤的份上,便饶过你吧。
仍述侧目看着小魔头的侧脸窝心地笑,笑过不忘继续打趣她:“我是说,你手上血肉模糊的,小心将我这一身新衣弄脏。”
说过,不顾明萨的白眼,仍述便自己哈哈笑开了。
坐在回蓝府的车上,仍述没有骑马,而是与明萨同乘车舆。车中,仍述在给小魔头细致包扎手指。
“老秦不简单。”明萨先开口,轻声道。
“何意?”仍述抬眼,虽然,他知道小魔头是何意,但他还想让小魔头再细说一番,看是否与自己心中所想一致。
“绵里藏针,笑里藏刀,你不是也有感觉到吗?”明萨自然知道,仍述在纳宗主的殿中,与自己多番对视,心中何意。
若非老秦有心提醒,他们不会及早发现绿漪的破绽,也不会有今日的全身而退。可是,如此一来,便说不清。
老秦为何知道绿漪的预谋,为何晓得绵里藏针,笑里藏刀,又知道预备糯酒用以解毒?难道,绿漪一等舞娘并非是音律宗派来的杀手?而是由老秦操纵?
或者,老秦根本就是音律宗的人?
还有,幸好绿漪所下之毒,并非疑难毒症。纳府中的医馆探过众人脉象和砚台中的墨汁,便知晓了解药的方子。
此毒只是让人昏睡,封禁内力,并不能致死。绿漪下毒的手下留情与方才布阵的狠辣决绝,却是有些出入。似乎不是有心让所有人命送当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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