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进行,哈佛运动场上万人齐声呐喊群情激奋,只有张黎生感受不到二十二个穿着坚固护具的壮汉在画着白色横杠的草坪上奔跑撞击,争抢一只两头尖尖的硬质皮球有什么乐趣。
看到观众席上一群群年轻小伙子全场都在不停顿地高呼着Go,Harvardgo的口号;
比赛每到激烈之处,数万观众齐齐起身站立挥拳助威,他为了不显得太过于与众不同,也欢呼喝彩但表情却明显没有太多兴奋的样子。
米式橄榄球赛制分为四节,每节耗时十五分钟,一二节间休息两分钟,二三节间休息十二分钟,三四节间再休息两分钟,所有通常将一二节划分为上半场,三、四节划分为下半场。
上半场比赛哈佛、耶鲁两队比分交替领先,直到结束时都未能拉开,场休息,观众们便都一边期待着精彩绝伦的表演,一边兴奋不已、声音嘶哑的谈论着刚才紧张激烈的球赛。
也是在这时,从观赏比赛的兴奋渐渐冷静下来的蒂娜看出了男友的意兴阑珊,不由歉意的说道:“噢宝贝,看来你对橄榄球不是太感兴趣,早知道这样我们还不如去沙滩散步吃海鲜的好。”
“没关系蒂娜,我对竞技体育项目根本谈不上感不感兴趣,说起来橄榄球还好了,比起足球来最起码是用手在比赛。”张黎生笑了笑随口回答说。
他的话让周围坐着的‘新朋友’不由侧目相视,一个身量不高却显得精力充沛的强壮青年忍不住冷着脸说道:“噢伙计,给你个忠告,男人总要有喜欢的运动才算真正的男人
还有作为一名足球运动员我必须告诉你,足球是一种伟大的艺术,你不能以不用手在比赛这样的说法侮辱它。”
“不,不,你误会了…抱歉我忘了你的名字是麦考利还是崔斯特,但黎生他不是这个意思…”见身旁有人将矛头指向张黎生,翠茜不假思虑的抢先解释道。
女孩话音未落,坐在女友身边的弗里德突然怪声怪气的说道:“是的麦考利,黎生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不喜欢带有暴力色彩的竞技体育,反正发生了争执有姑娘们可以依靠。”
这话引得不少人笑出声来,但却惹得发言者的女友勃然大怒,谢莉娅直接指着张黎生怒视男友说道:“弗里德.华顿你大错特错了,这个男人可不是个遇事躲在姑娘身后的人物,他真正发怒时我保证你连睁开眼睛瞧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眼看越来越多人加入‘战局’,场面越来越紧张,立场相对立的爱伦站起身,拍拍手大声说道:“嗨,嗨,都别说话了好吗。
我们是朋友,来看比赛为自己的大学加油,自己现在反而吵了起来,这也太荒诞了,何况现在是场时间,如果不看表演…噢,我的上帝,看那,出来了一只纸糊的白色鲸鱼!”
众人一愣顺着爱伦手指的方向望去,就看见在哈佛校歌的伴奏下,一个巨大的纸糊白鲸哆哆嗦嗦地游进了球场,被勇士划着的刻有‘HARVARD’标志的木质大船四处追赶。
在欢快的音乐声木船上的捕鱼人们勇敢的投梭攻击着白鲸,最后终于将它戳破。
‘whale’单词发音与‘YALE’极其相似,而客船作战的耶鲁橄榄球队穿的是白色球衣,因此看到纸糊的白鲸‘沉没’,运动场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欢呼。
极尽嘲讽之能事的表演在全米大学生橄榄球联赛经常出来,因为比赛场休息时竞技的两校轮流上阵,以音乐、舞蹈、语言为武器对‘敌人’发动进攻本就是古老惯例,但奇思妙想的佳作却不多见。
就在观众们都在为精彩绝伦的表演鼓掌之时,张黎生的注意力却集在了比赛场边上百名身穿黑色长袍,背后绣着一本打开的厚重大书,像是雕塑一样站着的青年男女身上。
等他看清了那群黑衣人为首者的面目,瞳孔不由猛然一缩,顷刻间记忆站在夏威夷海岸边一辆破烂巴士前沉默寡言,带着黑框眼镜的青年男子;
波士顿洛根国际机场那个在自己眼前一闪即逝,笑容满面的年轻人和赛场边那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人首领重叠在了一起。
“翻开的厚重大书,卡米尔,他来是卡米尔,他竟然还没有死…”张黎生喃喃自语的说道,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猛然从心滋生出来,令他不禁握紧双拳,咬住了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