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众人不由面面相觑,难不成北军这么快就杀来了?
不久,褚方的身影步入堂中,抱拳对张怿道:“临湘已陷,事不可为,府君可随我突围。”
桓阶没想到褚方竟能平安归来,面上顿时大喜,急对张怿道:“褚都尉当年便能单身匹马,突破万众,冲入临湘,而今自然也能突围而走,府君无忧矣。”
张怿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就算成功逃出临湘,投奔刘仲达,又能如何呢?临湘乃荆南第一坚城,尚不能挡住北军兵锋,其他地方就更不可能抵挡了。我已决定,向北军请降。”
桓阶、褚方皆是不敢置信地看向张怿,桓阶愠怒道:“府君欲向北军投降?难道府君忘记了,先府君是怎么死的了?”
张怿双拳紧攥,咬牙说道:“两军对垒,生死有命。况且,我父亲乃是因病去世,并非死于北军之手,二者不能混淆。”
桓阶闻言,只觉从里到外,一片冰冷,摇头道:“既然府君心意如此,在下就不再多言。在下虽然职位卑下,内心却颇知忠义二字,断然不会降于北军。府君珍重,在下告退。”说罢,桓阶大袖一甩,毅然决然的离去。
张羡对褚方有恩惠,张怿可没有,见他竟然如此不堪,褚方心里大加鄙夷,懒得再和他废话,仅拱了拱手,便告辞而去。
堂中二十余郡吏,超过半数都随桓阶离去。贼曹成绩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跨出那一步。
褚方行出正堂大门,问桓阶道:“桓君接下来有何打算?”
桓阶回道:“我会暂时先躲藏起来,等待时机。”
“桓君小心。”褚方抱拳道。
“这里是临湘,我一心躲避,北军绝难找到我。”桓阶又道:“倒是褚都尉,突围绝非易事,一路千万小心。”
“告辞……”褚方点点头,当即翻身上马,带着三十余骑出郡府,直奔临湘西门而去。
由于临湘城西濒临湘水,不便展开作战,是以荆州军将进攻重心放在了南、北、东三个方向,而西侧只布置了少量兵力,以监视为主,乃突围的最佳选择。
能够想到这一点的不止褚方一人,不管是溃兵,还是临湘百姓,都争先恐后的逃往城西。
此时临湘西郭门已然洞开,荆州军却寥寥无几,一来这里不是进攻重点,二来士卒都跑去郡府瓜分财物,三来便是围师必阙,如果不给临湘兵民留一点活路,只会令他们困兽犹斗。
褚方率三十余骑冲出西郭门,一路南下。如今荆州军大半已经入城,但城外仍有不少游骑、步军,更别提湘水上的水军。
褚方无意和荆州军纠缠,能不交战尽量不交战,即便非战不可,也是边打边走。
褚方或举戟突前,或持弓殿后,率领骑队一路与敌军几经交战,甚至有几次险些被敌人围住,直到奔出十数里才算脱险。而随他一同冲出者,仅余二十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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