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刘磐一唱一和,蒯越却不为所动,说道:“总之,我以为现在绝非南下的最佳时机,不宜轻举妄动。”
蔡瑁顿时急了,说道:“《孙子兵法》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春秋》之义:‘大夫出疆,有可以安社稷、存万民,专之可以。’将军授蒯长史以国家重任、专事之权,如今有破敌之良机,蒯长史何以迟疑不决?”
蒯越不为所动,说道:“正因为我受将军之重托,才需慎之又慎。为将者,可以无果决,不能不谨慎。我等兵力,十倍于敌,以强凌弱,自当养精蓄锐,士饱马腾,以泰山压顶之势击败敌人,何以舍弃自己的优势,轻易犯险?给予敌人可乘之机?万一有失,有何面目去见将军?”
蔡瑁气急败坏道:“临湘之所以连年不下,皆蒯长史过于谨慎,如今还要再重演一次吗?”
蒯越愠怒道:“莫非蔡军师忘记了自己当初执意南下了?我屡屡相劝,你何曾听过半句?你败军而归,我可有讥讽过你?反而一再向将军为你求情。”
蔡瑁不禁老脸一红,他刚才是真的气糊涂,有些口不择言了,急忙向蒯越道歉:“是我情绪激荡,言语有失,蒯兄息怒。”
“总之,一切由将军定夺。”说罢,蒯越拂袖而去。
蔡瑁一脸铁青,亦含怒离去,只留下刘磐和赖恭相顾无言。
数日后,刘景的亲笔信笺摆在了刘表的书案前。
刘表匆匆观罢,几乎生出要将书信撕碎的冲动,可是看到信上笔画凝重,大气磅礴,堂皇如宫室殿堂一般的楷书,终是忍住了心中的冲动,不忍毁之。
刘景此儿,他自问对其已经仁至义尽,然而他却屡屡拂其心意,而今更是隐隐流露出割据荆南之心,实在令刘表内心痛恨不已。
对于刘景的要求,刘表断然没有应允之理,别说他目前形势良好,除了荆南外,其他三面皆暂时无忧,就算是外部不宁,他也绝不能容忍荆南出现第二个张羡。
除了刘景的信外,蒯越、蔡瑁、刘磐也都写信给他。蒯越的信,看得刘表直皱眉头,蒯越在信中详细说明了目前荆州军的困难之处,并强调全军至少要休整半年,才堪一战。
这已经不是蒯越第一次这么说了,自打攻克临湘后,蒯越隔三差五就给刘表写信,诉军中之难。刘表认为如今军中肯定有困难,但却未必如蒯越说的那般。
如果军中不是有妻弟蔡瑁、侄子刘磐,刘表真要以为蒯越有什么别的心思了。
刘表又翻开蔡瑁、刘磐的信,二人的信中全都或明或暗的提及蒯越用兵过于谨慎一事。
刘表当即召集镇南将军府与荆州刺史部文武吏开会,商议荆州军到底该何时南下。
会上,文武吏各抒己见,迟迟争论不出结果,反而吵得刘表头痛欲裂,最后他不得不独断专行,再给全军将士一段时间修整,让蒯越六月份率兵南下。
蒯越接到刘表的信,不禁苦笑,六月份出兵,便意味着从攻下临湘算起,士卒满打满算才得到三个月的休息时间。
不难想象,一旦他将消息对外公布,必然会引来军中将士的极大不满,既然蔡瑁一意南下,这个消息就让他发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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