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茜本就挨着虞蕾坐。她搂着虞蕾的肩,亲昵地说:“同是天涯沦落人,今晚我们一醉方休。”
虞蕾没有作声,直接端起了酒杯。
她们两个女的在那自斟自酌,我们四个男的不便插话,便自己聊自己的。
乔松和武斌也都不打算再读研了。
武斌的职业规划挺清晰的,就是考国家公务员。他说成绩虽然还没出,但是感觉应该问题不大。
乔松说,他家里人托了人,让他进国企。他在等消息。
我想进银行,便在网上投了一些简历,正在等面试通知。
“青剑,你真的不考虑去昌城银行?昌城银行的待遇,可一点都不比其他大银行差。”乔松说。
“我去哪都行,看谈的结果吧。我觉得工作环境还是挺重要的。工作了以后,你同事与你相处的时间,可比你和家人在一块的时间多多了。”我说。
我们一直留意着成茜和虞蕾的动静。看她俩杯不停,越喝越猛,我们沉不住气了。
武斌伸手要拿走酒瓶。
成茜按着不让拿,她脸红红的,似笑非笑看我,说:“我有个条件。”
“什么?”武斌问。
“让青剑亲我一口。不然,我今天就喝死在这里。”
我……
乔松说:“那你就喝死吧。武斌,你让她继续喝。看看她那酒鬼的样,是不是青剑就能喜欢了。”
成茜“哼”了一声,松开了手。
二毛给她们盛了热汤,让她们喝一点。
散场的时候,成茜拉着我的袖子,说:“青剑啊,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我回答:“抱歉,可是我不喜欢你。感情是你情我愿的事。”
成茜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几秒钟,突然说:“青剑,我恨你。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说完就跑了。
乔松赶紧去追了。
武斌和虞蕾打车走了。
这里离二毛的学校不远,我和二毛沿着大马路慢慢走着。
夜已深。
换了老家,肯定整个村子已经漆黑一片。
昌城的街道依然亮堂,路过的写字楼好几栋都灯火通明。路上经过的男男女女,满脸倦容,神色匆匆。
“剑哥,我都没想到,我们有一天都长这么大了,有了各自的烦恼。”二毛说。
“二毛,跟你说真的,我小时候的烦恼,比现在多多了。那个时候,我爸妈天天吵架。我爸老砸东西。我怕他有一天控制不住,会打人。后来我妈走的时候,我就老担心,我爸一蹶不振。我怕我到时候学都上不起。现在的烦恼算什么?”
“那倒也是。剑哥,我们都算是经历过生活磨难了。我们对于人生中遇见的问题,韧性会更强一点。我遇见难题的时候就想,再难堪,也比不上穿着秋衣秋裤被我妈当着全街坊邻居的面打。”
“你还忘不了呢?”
“青剑,我从记事起,我爸我妈就一直嫌弃我。他们只说我这不对那不对,什么都比不上我哥。但是他们从来都没有耐心教过我,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我那个时候就想,破罐子破摔吧,我就是和破脚骨没什么两样,就是个小混混。谁要是多瞅我一眼,我就觉得他在奚落我嘲笑我,我就要揍他。幸亏遇见了你,我才没长偏。我知道了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我知道了不能怨天尤人要勇于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