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是民主的社会,班干部不是选的吗?怎么还指定?
王老师动作迅速,说:“王天问,你先找个同学一起来把班里的学费一收,等会按个排座位,再去教师办公室找我,把今年的书本一领一发。”
“老师,那没交学费的同学,还发课本吗?”王天问问,一听就知道是有经验的班干部。
“发。你登记好就行。”王老师说完话,就走了。
王天问拍了下我的肩,说:“兄弟,对不住了。咱们班的乌龟班长这会没到,只能辛苦下你了。”
我……
我啥话也不敢多说,乖乖跟着王天问走。
我数钱,王天问记名字,很快就收完其他同学的钱了。
王天问从衣兜里把自己的学费递给我,说:“你数数。”
我数了数,说:“正好。”
“你的呢?”王天问登记好自己的名字,抬头看我。
我赶紧从衣兜里,把自己的钱也掏出来。
有零有整,我妈早早准备好的。
王天问数了数,正好。他拿着笔,示意我报名字。
我避无可避,只好小声说:“李青剑。”
“啥?”王天问大声问。我知道他听清了,他就是故意的。
班级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我……
我朝王天问连连拱手,求他别“闹事”;自己在登记簿上写下自己的大名。
王天问使劲踹了我一脚,害得我名字都签歪了。
我们班一共78个同学,学费都收全了。
我俩默契地,开始给同学们按个排座位,把最后两个座位留给了我们自己。
“等下,你准备跟王老师怎么说?”去教师办公室的路上,王天问给我出难题。
我嘿嘿笑,说:“我就说,我们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作为班长、副班长,我们必须要时刻了解班级的动态。坐在前三排,后面同学发生了什么事无法第一时间知道。我们主动要求坐在最后一排,具有极大的牺牲精神。调皮捣蛋的男生,都在后三排。”
王天问朝我竖了竖大拇指,说:“班长,高!”
王老师听说学费都收齐了,点了点头;他把登记簿和学费收了,示意我们去搬书。
王天问推了下我。
我便和王老师说了,我和王天问主动要求坐最后一排及理由。
王老师的大眼睛透过镜片静静盯了下我三秒,盯得我心里直发毛,他说:“行。你们想调座位了,自己调。只要其他同学没意见,我就没意见。”
示意我们去发书。
搬书回教室的路上,王天问说:“班长,你觉得王老师这人咋样?”
“挺好的,”我回答,“你叫我青剑就行。我从来都没当过班长,你叫我班长我不习惯。”
“青剑,听说王老师长着尾巴呢。他在攒钱,去城里动手术。”
“啊?”
“真的。”
“人怎么可能有尾巴?”
“返祖现象啊。你发现没,咱们班就有一个同学返祖着。”
“你是说,那个嘴巴长得像猿猴的同学吗?”
“哈哈哈,你也发现了。”王天问大笑。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天问,等下我把书放到教室就先走了,我有点事。剩下的书,你让其他男同学去取。发书的事也交给你了。”
“没问题。”王天问回答得很干脆。
我把书送到八班教室就往十班跑。
十班的班主任是个女老师。她交待完事,抱着钱和报名登记簿,也往教师办公室走。
我磨磨蹭蹭跟在后面,说:“那个,老师好!”
女老师停下脚步,问:“同学,你有事?”
我靠近她,压低声音,说:“老师,十班的学费都收全了吗?”
“收全——哦不,差一位同学的。”
“是李瑾星同学吗?”
“对。她家情况比较特殊,学费一时交不起。”
“那个,我舅舅是李瑾星同学爸爸的朋友,特别有钱。他托我给李瑾星交学费。”
“噢,钱呢?”
“那个,我钱落家里了。我现在去取可以吗?我家离得可近了,我二十分钟就能有个来回。”
“行,那你快去吧,”女老师说,“你知道教师办公室在哪吧?”
“知道知道。稍等,我马上就来。”
我飞奔回家,凑了个学费的数,把钱送到教师办公室。
那女老师数了数钱,在报名登记簿上李瑾星的名字后面,叉号涂点换成了对号。她看向我,说:“你舅舅叫什么名字?我好跟李瑾星说下。”
我面露难色,说:“我舅舅和李瑾星她爸爸以前是好朋友,现在联系没那么多了。他怕李瑾星的爸爸知道了面子上挂不住,所以就叮咛我千万别让李瑾星知道名字。您就说,是城里一个特别有钱的富翁给的钱就行。说这钱就是给贫困生的,不是特意给李瑾星的。”
“行。那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的名字就不必知道了,我就是一转交钱的。老师再见。”我赶紧往外窜。
刚窜到门口,差点和二毛撞个满怀。二毛一脸狐疑,大声说:“剑哥,你干嘛呢?”
我……
“二毛,你们认识?”女老师问。
“对啊。他就是李青剑。我就想和他一个班。”
我……